她替孟柔桑看过,啧啧道:“果然不愧是让孟家这么多年都没解得了的毒,深入肺腑多年,难得你还能活的好好的。”
孟柔桑声音微沉,“解不了?”
“若连我都解不了,恐怕你也就不必再求医了。”丝丝虽不是世上医术最高明的人,但却是对于毒药钻得最深最歪门的人。其他人有她深的没她歪门,有她歪门的没她深。听她口气倒还轻松,孟柔桑知道,或许也未必是解不了。
“但这却非一两日能够解决的,你认为我们有这么多时间?”
“——时间我们可以有很多,要多久,便有多久。”
丝丝只觉得这句话很奇怪,也许是语气的关系听在耳中有种刺刺的难受,只是依然没有多想,仿佛并不愿去想。
“为什么这么说?”
孟柔桑脸上竟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那眼底的惊讶沉的很深难以辨认,“没什么,我只是说不急在这一两日。”
丝丝于是便开始琢磨着治疗方法和药方,没有注意孟柔桑探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我该叫你小卓,还是新月?”
“丝丝,我叫卓丝丝。”她一边列着需要准备的药材一边对孟柔桑道,此时孟柔桑的目光已恢复淡然平和,看她那般认真的模样,倒有几分欣慰,于是道:“你身边,可有懂得摄魂术之人?”
“欸?摄魂术是什么?”丝丝听到有趣的东西这才抬起头来,孟柔桑倒也不意外,“你不知道?”
丝丝放下了手中纸笔,感觉到他突然提起此事恐怕不是随便问问。
“其实初见你时我就有些奇怪,你的神情目光与寻常人有些许异样,只是却也不像被人控制于是并未多想……只是方才观察,才有些确定。看起来,你像是中过摄魂术——这非危言耸听,懂得摄魂术的人可以看出中者与寻常人区别。我虽只略知一二,这还是可以确定的。”
丝丝一直听他说完都没有打断没有回应没有发表意见,因为她都不知道可以说啥。她什么时候中过那种东东?她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孟柔桑见她神情便了解了,解释道:“施术人会抹去中者的片段的记忆这种事并不稀奇,或许你不是不知,只是被迫忘记了。”
丝丝又愕了半天,“那个,这事儿吧……它有点匪夷所思,你容我消化消化……”任谁被突然间告知“你被催眠了,其实你已经被人控制了”这种事都很难相信的吧?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异常……
或许,也不是没有。
她微愣,若说起异常……也便只有她对白莲的感情。那感情断裂的太突然,甚至连慢慢丧失兴趣的时间都没有给她。就如同喝了药之后突然爱上她的周少一般,突然得不给人一点准备的时间。而她完全没有觉得这种突然的改变有什么不对劲吗——
越想越是一头冷汗,孟柔桑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看到此时心中已有了大概。
——孟柔桑懂得摄魂术。
难怪,自己方才想要对她做深一些的暗示,居然没有效果。虽然之前那些引导都有效果,但要对一个已经中过摄魂术的人再次施术,除非他的功力可以与前者抗衡,否则很难成功。而如今看来对她施摄魂术的人功力甚为深厚,绝不是他所能对抗的。
孟柔桑可没有打算去踢这块铁板,给她提醒已经算是报答。他倒是想抽身而退,哪知丝丝却一把抓住他,“有什么办法能确切的知道?能解吗?”
“若要知道的确切些……这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你有什么地方与过去差别最大,差别几时产生因何产生——摄魂术就算再强,既然抹消过部分记忆,那么记忆的衔接处便不可能天衣无缝。至于如何去解……”孟柔桑无奈的摇摇头,“我只怕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