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玉珠温润剔透,如水滴如冰雪。它静静地躺着,就像他一样,被轻轻松松抛弃了。
&esp;&esp;澹台桢冷笑一声,取出冰晶玉珠,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esp;&esp;“郡王,北盛那边来信,说崔崐回来了。”
&esp;&esp;澹台桢合上妆奁,眸中光芒闪动:“他把她找回来了?”
&esp;&esp;“没有,崔崐是一个人回来的。”
&esp;&esp;眸中光芒瞬间熄灭,留下冷寂的灰:“走,回北盛。”
&esp;&esp;金乌破云而出,整个浮莲居沐浴在晨光之中,而澹台桢的四周却冷然晦暗,仿佛被晨光有意躲避。
&esp;&esp;下人们在暗处瞧着郡王高大的身影极快地离开浮莲居,面面相觑。
&esp;&esp;这是——又多活了一天。
&esp;&esp;奔波多日,崔崐感觉自己已经被汗水和尘土腌制入味了,他打算同郡王禀告完,就回家痛痛快快洗个澡,然后抱着妻子——嘿嘿一场。
&esp;&esp;下人给他呈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崔崐一顿狼吞虎咽,刚喝下最后一口鱼汤,澹台桢就回来了。
&esp;&esp;司南跟在身后,对崔崐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崔崐吸吸鼻子,跪下了:“郡王,属下未能找回云姑娘,请郡王降罪。”
&esp;&esp;“起来,说说罢,是怎么回事?”
&esp;&esp;崔崐站起,将自己一路所得皆仔细说来。他们从深林木屋出来之后,追踪马车到了一处山崖上,山崖太陡峭,他们花了足足两天才找到尸首。
&esp;&esp;提到尸首,屋内的氛围徒然一压,崔崐赶忙道:“是一个不认识的妇人,许是在林间迷路,不小心掉下山崖丢掉性命。这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荷包,里头有一些银两和首饰,与她的穿着极不相称。”
&esp;&esp;崔崐奉上荷包,澹台桢将里头的东西都倒出来,除了银两,还有一支白玉簪。
&esp;&esp;云意曾经戴过的白玉簪。
&esp;&esp;知恩图报
&esp;&esp;澹台桢拿起白玉簪。
&esp;&esp;因着样式简单,云意喜欢洗发后将干未干之时用它挽发。它出现在女尸身边,说明这女子生前,看见过云意和丛绿。
&esp;&esp;“司南,把这个荷包连同欧阳山庄的绣品,送去织女坊对一对。”
&esp;&esp;司南点点头,自去吩咐。澹台桢碾了碾手指,问崔崐:“你方才说,在深林木屋出来之后,追踪马车去了。”
&esp;&esp;“是。”
&esp;&esp;“木屋周围并无异常?”
&esp;&esp;“云姑娘曾经在那里住过,但是已经离开了。属下追踪马车花费了太多时间,云姑娘已经跑远了。属下无能,请郡王降罪。”
&esp;&esp;澹台桢笑了笑:“崔崐,你跟随我多久了?”
&esp;&esp;“回郡王,三年了。”
&esp;&esp;“三年,虽然比司南黎川来的晚,却也不短了。”
&esp;&esp;崔崐拱手:“属下多谢郡王信任,若不是郡王,属下已经进山为匪了。”
&esp;&esp;“既然感谢,为何要骗我?”
&esp;&esp;崔崐心中轰然作响,他立刻跪下:“郡王何出此言?”
&esp;&esp;“不知?那好,来人,去把珍娘请过来。”
&esp;&esp;“郡王且慢!”崔崐颓然垂下头:“属下,属下在深林中见到了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