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俩人先后坐了上去。
车子从停车场驶出,一路往国宾一号疾驰。
途中,常佳听到贺廷接了两个电话,神情态度十分从容自然。
收了线,贺廷眯着眼,靠在椅背上小憩。
少倾,他仿若才发现车里还坐了另外一个人,掀起眼皮子郑重地打量了一眼常佳,不知在想什么。
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眼不眨地盯着人瞧,常佳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片刻,只见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最近气色不错,离婚的事情办好了?”
常佳微怔,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嗯嗯啊啊地试图敷衍过去。
好在贺廷也不过是随口问问,见她不答,仍是笑道:“有什么困难和我说,我很乐于帮助。”
之后一整晚,他再也没有提及与宋石绎有关的话题。
离开国宾一号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夜里不知何时下过一场雨,外头的气温稍有些低。
冷风袭面,常佳站在路边跺脚哈气,心里暗骂着贺廷这副资本家的嘴脸实在是丑恶。
下一秒,车子缓缓驶近,停在了她的面前。
后座车窗摇下,瘫坐在位置上那位面容微醺、嘴角带着笑意的,不是资本家还会是谁。
常佳怔了怔,只听资本家低低地开口叫住她的名字,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刚想拒绝,贺廷像是猜出了她要说什么,扬起唇角一脸不怀好意地笑说:“放心吧,我对人妻不感兴趣……”
常佳气得差点吐血,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她再扭捏,倒显得真的怕了他似的。
路灯一盏盏地向后移动,昏暗的车厢内,贺廷的侧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交替着。
常佳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左右。
回想起刚才酒桌上贺廷那副不怕死的模样,她很是意外。
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吊儿郎当的二世祖,却难得见他这样用心对待工作。
常佳暗忖,都说高处不胜寒,看来她也渐渐对贺廷改观了。
不多时,车子在淮海路的公寓楼前停下。
常佳回身叫了一句,发现身旁的人已经熟睡了。
司机老陈见此,轻声地打断了她的话,应道:“小贺总不胜酒力,常小姐你就先回去吧。”
常佳心里微微动容,本来亲口说句感谢的,细细一想,还不是因为工作才会忙到现在。
她没再出声,蹑手蹑脚地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透过车窗和老陈打过招呼,后才将车门关上,重重地舒了口气。
车子轻启,一转眼便没了踪影。
常佳立在原地,望着贺廷的车驶去的方向顿了几秒,正准备抬腿离开,视线的余光就瞥见对角街旁的路灯下,站着一个颀长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