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眼泪,还是因为裴慕西而掉落的。
裴慕西有些心疼,连棉签都发着颤。
夏糖大概是意识到了她的颤抖,就算是喝醉了连路都走不稳的情况下,还会注意到她的情绪,含糊地转移话题,
“今天医生,给我消毒的时候,用的酒精,我,我可疼可疼了,所以姐姐,你等下一定一定不要,用酒精给我消毒。”
裴慕西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垂下眼,应着“好”,便扔了棉签,重新拿上一根蘸上碘伏,小心翼翼地给夏糖处理着伤口。
夏糖抿着唇,没再似刚刚清洗伤口时的反应大。
“疼不疼?”裴慕西问。
夏糖颤了颤眼睫,声音很弱,“不疼。”
裴慕西手僵了一下,说,
“那我快点。”
她这么说着,便加快自己的动作,用另外的棉签蘸了药上去,轻轻柔柔地涂抹着,最后剪了一小块纱布,凑近了一些,有些犹豫地问,
“你自己可以吗?”
夏糖老老实实地摇头,“不可以。”
裴慕西望了她几秒,什么也没说。
夏糖便又自顾自地捂着耳朵,委委屈屈地说,“我又看不到,我自己的脸,我真的,不可以。”
“看不到脸……”裴慕西轻叹口气,“你捂耳朵干什么?”
夏糖的动作僵了一下,意识到之后和她对视几秒,眸子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过了几秒后,把自己捂耳朵的手拿下来,老老实实地倒扣在膝盖上,
“反正,我不行。”
她甚至开始耍赖皮。
可裴慕西只觉得可爱,面上却不显,只是凑了过去,用将伤口包了起来,包得严严实实,确保伤口不会轻易被污染到。
于是夏糖脸颊上那处纱布便堆得高高的,她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纱布,仍然还是直直盯着那处。
裴慕西瞥到夏糖衣服上被花盆蹭脏的痕迹,便问她,
“你可以自己洗澡吗?”
夏糖的眸光颤了一下,然后倏地坐远,抱着抱枕一脸慌乱和无措,“不,我不,不能洗澡。”
裴慕西怀疑夏糖是误会了什么,试图解释,
“不是我帮你洗,是你自己洗。”
可夏糖还是疯狂摇头,整个人可怜巴巴地缩在沙发角落,离裴慕西远远的,哆哆嗦嗦地强调,
“不,我不,不能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