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道受制于陆绎,当下就心虚了,冷汗直流,可他见陆绎对自己并未下死手,便存了一丝侥幸,问道,“好汉,英雄,你到底是何人?我与你无冤无仇,就算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锦衣卫查案!”陆绎冷冷地说了一句。
胡道和秋娘同时惊讶地“啊”了一声,面面相觑,胡道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陆绎,“锦衣卫?可我……我也没犯什么错啊?逛窑子也犯了王法不成?”
陆绎放开胡道,取出腰牌。胡道和秋娘定睛一看,腰牌上清楚写着:锦衣卫经历陆绎。秋娘久于风月场所,倒是机灵,慌忙爬下床,先是冲陆绎道了一个万福,继而冲胡道说道,“你倒是犯了什么糊涂,赶紧跟经历大人说清楚呀?”
“我……”胡道纳闷,自己实在想不出犯了锦衣卫哪条律例,便壮着胆子问道,“陆大人,不知小的犯了什么事?还请陆大人明示。”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有一句不实,”陆绎将袖剑“唰”地再次抵在胡道的脖颈上,“后果你应该清楚。”
胡道忙不迭地点头,“陆大人放心,您问,只要小的知道,一概知无不言。”
“最近可有人寻你制作人皮面具?”
胡道略思忖了下,点头说道,“有,还真有一个人,大概是半月前,也是在这里,”胡道边说边心虚地擦了擦汗,“我与秋娘正在欢好,被他一剑制住,无奈之下只得应了他。”
“也在这里?皮一张,传闻没有人能够找到你的居所,可是当真?”
胡道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眼神有些飘忽,向门口看去。陆绎见状,冷笑道,“那人是谁?”
“他并未相告。”
“你当真惜命得很。”
“不不不,陆大人,小的是胆小怕死,可小的更爱财,那人出手甚是阔绰,一根金条买一张人皮面具,小的赚了。”
陆绎冲秋娘说道,“准备纸笔。”
“是是是,”秋娘不知何故,忙将纸笔摊开放置案上,又研了墨,“陆大人请用!”
“皮一张,将那人容貌画下来。”
胡道赶紧爬起来走到案前,三下五除二便画好了。
陆绎定睛看去,画像上之人正是曹昆,“你若走了正道,可谓丹青妙笔,只可惜……”
“陆大人有所不知,小的并非邪门歪道之人,制作人皮面具这是家传的技艺,靠此养家糊口也不算过份吧?”
“可你是非不分,只要有人肯出银子,便不问黑白全应下来,试问能用得上人皮面具的,有多少是正道之人?似你这般,与为虎作伥有何不同?”
“这……陆大人教训得是,小的知错了。”
“你为他制作的人皮面具,画下来。”
“是是是,马上就画,马上就好,”胡道边动手边说道,“陆大人有所不知,小的当时有一种感觉,此人有些孤傲自负,他吩咐小的人皮面具须做成五官俊美,风流倜傥之相,那人起码有四十出头了,还要这些虚名作甚?难不成是为了骗小姑娘所用?”
陆绎没有搭理胡道,眼睛盯在画像上,片刻后,画像即成,陆绎伸手拿了叠好揣在怀中。
胡道甚是有眼力见,不待陆绎说话,先开口道,“陆大人放心,小的今后定当擦亮眼睛,不再做这等糊涂事了。”
“好!”陆绎淡淡地应了一声,“你们继续!”
胡道和秋娘看着陆绎淡定地离开,房门合上那一刹那,皆如释重负地长长出了一口气。
潇湘阁外,杨岳因不想入风月之地,正与袁今夏理论。袁今夏嘲笑了杨岳一番,也不为难他,叮嘱他在外接应自己,然后便大摇大摆进了潇湘阁。老鸨子见袁今夏又来,“呸”一声吐掉嘴里的瓜子皮,骂道,“真是晦气!”
袁今夏瞟了老鸨子一眼,大大方方冲上二楼,直奔红豆的房间。
“红豆姐姐,胡道可来了?”
“早来了,正在秋娘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