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石头对着玩偶自言自语,姜阿笱仰头,望向流云舒卷的天际,眼底悄然浮起一抹鎏金碎光。
往昔,元帅一指点化时,雷霆自袖底奔涌如龙,却又在刹那化作春风细雨。
他这一身本领和学识都为元帅所受。
虽然距离他上一次见过的凡间已过两百年之久,但教受知识,想必不在话下。
姜阿笱摩挲着掌纹,看着无所事事的石头以及满地凌乱,忽地来了兴致。
“你不是不懂他刚刚的那句诗是什么意思吗?”
闻言,石头顿时领会到姜阿笱话中的意思,兴冲冲地坐到了椅子上。
手背于身后,姜阿笱学着当初元帅的模样,同石头开始缓缓讲解。
声线相比他平常说话倒是放缓了许多。
只不过余贝弛只听了一会儿,便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了九年义务教育的阴云之下。
眼皮被灌了铅,有经验地往下坠。
要命啊,他都这个年龄了还要受此等摧残。
“呼……”
姜阿笱听到那边打哈欠的声音,踱步之余,只是随意地往那里看了一眼。
可余贝弛却如临大敌一般,条件反射般挺直腰背,迅速躲开他的视线。
他这是……
唉,看来哪怕至今,家贫无书以观的人仍然不少,只能偷偷听课,被人发现便羞愧不已。
姜阿笱眉头轻动,对着正在假模假样收拾床铺的余贝弛直言道:
“你过来一起听吧。”
“啊?”
余贝弛环顾屋内,随即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
这……是在喊他吗……
凡间如故,往昔少学之童子,一旦有就教的机遇,初闻怔忡,神色惶然。
便是这副模样。
姜阿笱眉峰微动,眸中流转的星辰辉光倏然暗敛,化作一池春水的温润。
可对面的余贝弛却疯一样地摆手。
“不、不、不,我就不了,您给那小孩教吧,可千万别带上我。”
他已经吃过这份苦了,打死都不重蹈覆辙。
那一副荒诞不经的模样,让姜阿笱摇了摇头,转而继续看向正在冥思苦想的石头。
罢了,不愿就算了。
石头托着腮,目光追着门外车灯,忽而转头问道:
“那……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房子比不得大户宅院,为什么说惟吾德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