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机灵点。”
余贝弛松开手,对着从扭扭车上站起的姜阿笱耳语道:
“那会动的手就在屋子里面。”
“会动的手?”
石头有样学样地缩在姜阿笱身后,听到这几个字瞳孔剧烈震动。
姜阿笱走在最前,鞋面踏过石砖的吱呀声很规律,只可惜后面还有两个以蟹行姿态挪动的家伙。
月光穿过小院的一隅,明明灭灭地勾勒出姜阿笱平静的侧脸轮廓。
离门口越来越近,姜阿笱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两团颤抖的温度。
只不过一个是明晃晃的害怕,一个是隐秘的兴奋。
余贝弛缩紧肩膀,即使内心已成乱麻,却仍机械地跟着前方金色布衫摆动的幅度,半步半步往前挪动。
直到姜阿笱忽然驻足,他猝不及防撞上那截挺直的脊梁。
“我擦,怎么了?”
还没进门呢,怎么停在这里了?
余贝弛满脸的紧张,防备举起手,环顾四周,只觉得脸颊隐隐作痛。
那死手还敢扇他巴掌,找神仙收你来了。
就在此刻,姜阿笱毫无预兆地转身,小区的路灯在他眼中折射出冷光,原本温润的面容显得严肃。
“我知道了。”
“啥?”
余贝弛太阳穴狂跳,这家伙知道啥了?
还没看见那只断手就知道那玩意的原型了?
姜阿笱抬起手,抽出那本翻得略显卷边的《现代汉语词典》,书页簌簌翻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快递,指通过快速运输方式传递的邮件或包裹。”
他字正腔圆地念道,手指重重戳在白花花的纸页上。
怕余贝弛不信他现在已经明白快递的含义,姜阿笱还特意得将字典翻了个面举到余贝弛的面前。
在他逐渐僵硬的表情中,证明道:
“你看,第七版第743页,商务印书馆权威定义。”
月光突然穿透云层,将姜阿笱半边身子染成惨白,另半边仍陷在门楼投下的浓黑阴影里。
可即使看不清脸,余贝弛仍然想象出他一字一板的模样。
呵呵,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