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大爷说话的工夫,紧盯着姜阿笱,手在身上一阵摸索。
姜阿笱老实地站在原地,察觉到大爷的意图后,伸手指向看门大爷的腰间。
“通话器在那里。”
大爷手向下一摸,果然找到了通话器,他晃晃悠悠地举着防暴叉,对着那边快速说道:
“有病人想离开,快来人。”
闻言,姜阿笱不赞成地摇头,出声纠正道:
“我不是精神病,按照你们凡人的行事作风与理解,我应该是神经病。”
听着姜阿笱义正言辞的话,看门大爷一瞬间有些愕然。
他待在这里这么久了,第一次见到自我认知这么清晰的病人。
随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将防暴叉又向前逼近了几分。
保安服皱皱巴巴地套在干瘦的身材上,站在门口显得形单影只,连脚下的影子都比姜阿笱小了一圈。
但姜阿笱只是站在原地,眼神淡漠,依旧一动不动。
一直与看门大爷僵持着,看到大爷手举得有点酸,还好心地帮他扶了下防暴叉。
这一举动却把大爷吓得后退,后背紧紧抵住大门,眼睛瞪得浑圆。
两人就这样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直到身后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姜阿笱才眉头微皱,将头转了过去。
见状,大爷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敢把武器放下,偷偷按压着发僵的指关节。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被母亲带来的男孩不安地捏着手指,不断地用头撞向院中的广玉兰树,额头瞬间红了一片。
身旁的妇女下意识地用手挡在他的额头前,被男孩用力一撞,吃痛地倒吸一口气。
疼痛感让她的语气不禁变得尖锐。
“听话!听话!”
从院中快步走出几个身着白色制服的男护士,将拼命喊叫的男孩向病房拽去。
粗糙的石砖上被拖出一道断续的划痕。
“妈妈!啊——妈妈!啊——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他的喉咙已嘶哑,仍断续向那位躲开他视线的妇女吼着,额角青筋暴起,充血的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
男孩即使再不情愿、手脚挥舞得再厉害,却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那位妇女的肩膀瞬间舒展开,头也不回地离开,像扔掉了一件包袱。
眼角的泪转瞬即逝。
妇女脚下匆匆,姜阿笱盯着她的额头,蓦地出声:
“你造作的业,还到你的后代身上,此后要多做善事,积攒功德才好。”
此话一出,那女人发黄的脸瞬间白了几分,惊恐地扫了眼面露正色的姜阿笱。
小绵姐一把将姜阿笱拽到身后,连连替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