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你一句,让亭书赶紧写下和离书,免得影响琉霜今后的大造化。”
此话一出,温睢心头倏地一沉。
他不由想到近日发生过的种种事端,谢琉霜无故失踪,许氏说到的那则消息,以及温亭书和陛下的对峙……
如此种种无不昭显着此次事情着实诡异莫名,可是要说是为了一个女人,陛下做到这样的地步,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睢再也顾不得其它,直接质问起谢洮。
这一次谢洮并未作答,反而是谭氏低声提醒着:“那日世子夫人应当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并说清楚,她和我都是同时看到的那一幕不会有假。既然琉霜和陛下两情相悦,还请温大人回去以后好好劝说一番三公子,有时候,及时的抽身才能护住全家人的性命和未来。”
他们二人将事情说得如此明白,温睢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所以,你们的意思,我家亭书真是因为琉霜的事情,陛下才会——”
使出那样小人手段之人,为何偏偏是那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势的帝王!
温睢心头大震,直至脚步虚浮离开谢府,险些摔倒在地。
好在跟随多年的侍从及时搀扶着他,却见温睢因为此事顷刻间老了许多。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温睢低低长叹口气,不懂为何造化弄人,偏偏又是针对他们谢家!
当初躲过萧卫的刻意针对,却没有想到,换了一个人做皇帝,竟然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走。”
温睢坐上车马,眼底的疲倦几乎怎么遮挡都无法消散。
侍从跟着温睢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神情,不解问道:“大人,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温睢将车帘放下,沉稳的声音飘散到耳畔。
“去天牢。”
……
正值酷暑难耐,婢女们捧来冰鉴鱼贯而入,将其摆在屋子的四周。
眼看谢琉霜站在木纹花窗边上眺望着远处的碧湖,一人上前献上冰制的酥山,笑着同她道:“夫人,这是厨房那儿新做的玲珑酥山,您先用些罢!”
宫中不缺冰块,更何况萧长霆的后宫至今空空荡荡,因而,几乎谢琉霜想要什么,手底下的这些个婢女侍从都会第一时间为其办到。
虽说谢琉霜已经嫁做人妇,可是单单看陛下这么上心的架势,显然今后再不济也能得个嫔妃。
至于这些最早跟着她的人,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谢琉霜哪能看不懂这些人心里头打的各种算盘,微风拂面,她并未品尝酥山,而是开口道:“我要的人你们还没给我送来。”
她要的人便是清月和照眠。
这两个贴身婢女跟着她多年,许多事情,她也只会同她们说。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也想从清月和照眠的口中得到关于外界的一些消息。
碧湖之畔,美则美矣,可是金铜所制的铁笼成为囚住她的一道枷锁,没有萧长霆允许,或许她终身都无法离开此地。
“在看什么?”
不知何时,萧长霆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搁在桌案边上的玲珑酥山。
上好的果子切成小块,淋上冰粉果乳,将其堆得宛若一座雪山般华美,在灼热炎炎的夏日,吃上这样一碗,便能消去心头的躁郁。
婢女另外端来一份新的酥山,萧长霆浅尝一口,拉着谢琉霜坐下,用银勺喂过去。
谢琉霜没有吃他递过来的那一勺,而是自顾自舀着。
萧长霆倒也不恼,只要她吃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