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地方,陈老头正在玉台春的楼下等她。
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谁叫你开这个来的!卡罗拉不是也在工作室的楼下。”
好吧,这是嫌她丢人了。
倒不是因为皮卡不好,傅晚丝开来的皮卡是坦途,新车的话至少可以买两辆卡罗拉。当然,她开来的不是新车,是一辆跟着剧组跑了四十多万公里的小破车。
陈忠庭见她只笑不说话,又没好气地说:“一会儿要是得送人家购销主任回家,看你怎么办!”
孔雀台的购销主任是个和陈老头差不多岁数的老修女,挑剔的要命,至今未婚,一辈子和男人争强好胜,且真的是干什么都能干的特别的出色,唯独一样学不会,那就是开车。
前几年陈老头还总笑话她,说她开着小车一上路,看见比她大的车,就分不清楚哪是刹车哪是油门。怎么办呢?那就开压路机吧!够大啊!
总不好意思,让人家购销主任也坐破皮卡。
这一点,傅晚丝还真没想到。
她怕陈老头气高了血压,拍着胸脯保证,一切有她。
傅晚丝跟着陈老头和购销主任谈了一会儿话,就跑到卫生间给蒋文艺打电话。
一接通,她说:“哥,咱俩一会儿换辆车开吧。”
也就是有求于蒋文艺的时候,她才会乖乖地叫哥。
就听那厢的蒋文艺说:“傅小丝,你舍得出现了?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了吗?还有,你现在在哪儿?”
问题太多,弄的人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好。
傅晚丝说:“哥,我忙,真忙,正在做后期呢!我现在就在你们电视台门口,你把车钥匙给我送到玉台春。”
“那正好,我也在玉台春,你到凤仙台来。”
凤仙台是玉台春的雅间之一,和傅晚丝他们坐的飞天台没隔几个房间。
傅晚丝也没做他想,推开了凤仙台的门,就说:“蒋文艺给我钥匙,你开我的皮卡。”
可哪里有蒋文艺的人呢!难不成是大变活人,将蒋文艺变成白玉谦了。
就见白玉谦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青瓷杯,望定了她,这才慢条斯理地说:“蒋导约了我在这儿见面,人还没到。”
此时此刻,傅晚丝在心里已经不止问候过一遍蒋文艺家的祖宗了。
傅晚丝立在门边,干笑着:“那谦哥你再等会儿,我那儿还有……”
那个“事”字还没有出口,就听白玉谦说:“怎么,见我就跑,你不准备和我一块儿录影了?”
说真的,这事儿她真有在心里想过。
可,也就是想想罢了。
傅晚丝正想解释,就听身后有人咋呼道:“谁不录了?傅小丝,是你吗?”
蒋文艺是拽着傅晚丝的胳膊,将她拖进来的。
白玉谦看了看他拽住傅晚丝的手,默默地低头,抿了口茶。
来前,白玉谦已经知道蒋文艺是个已婚男,据说和傅晚丝是发小的关系。
傅晚丝被蒋文艺吵的头晕,挣脱了他说:“没人说不录。”又低声说:“快把你车钥匙给我,我一会儿要送你们台的妇女主任回家。”
也不知道蒋文艺是不是故意的。
他说:“车坏了。你别打岔,我这儿还有事找你呢!”
——
蒋文艺说什么都不让傅晚丝离开,没过多久,陈老头的夺命连环呼就来了。
蒋文艺调侃了一句:“哟,还是真忙。”
傅晚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才按了接听,陈老头暴躁的声音就响起:“你在哪儿呢?”
傅晚丝又给蒋文艺投去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慢慢地吐出几个字:“凤仙台,我被绑架了。”
陈老头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天使。
几乎是手机才断线,他就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