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扬声回话。门那一头的人沉默了一下。他听见心脏在耳边怦怦作响,这才发现她正在发抖,脖子上爬满了鸡皮疙瘩。
&ldo;喂,你是白天那个人吧?&rdo;三枝在门外说。也许是他多心吧,他觉得对方的语气似乎变得警觉起来。
&ldo;我还是觉得怪怪的……你在里面千什么?&rdo;
该怎么回答呢?他正拼命思索之际,三枝又发话了。
&ldo;喂,你回句话呀。我问你,你真的住在这里吗?&rdo;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很想知道。
&ldo;能不能开门?这样太诡异了。&rdo;
她紧紧地贴着他。
&ldo;怎么办……&rdo;
&ldo;再不开门,我就要报警啦。我明明听见女孩子的尖叫,你在搞什么?&rdo;
三枝的话语带有不容妥协的意味,可是就白天两人相遇时的印象来说,三枝看起来实在不像那种会关心邻居的人。他脑中浮现出对方从车窗一直窥视着他时的那张诧异的脸。
&ldo;请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开门。&rdo;
他大声地回话,她顿时双眼大睁。
&ldo;不行啦!&rdo;
他把手指竖在唇上,&ldo;嘘‐‐&rdo;地制止她。
&ldo;没办法,你别管,乖乖听我的就对了。站得起来吗?&rdo;
他搀扶着她让她站起来,在厨房的椅子上坐下。正想放开手,她的手立刻追了过来。
&ldo;不会有事的,你坐在这里就好了。&rdo;
她看似绝望的缩回手,放在膝上。他正欲走向门口,又改变主意返身回到床铺那边,捡起毯子抱成一团拿到厨房,从她的肩头往下罩,整个裹住她的身体,这才去开门。
当门锁咔嚓一声打开时,他感到背上滑落了一丝汗水。
缓缓将门推开,立刻看到三枝那被走廊的荧光灯照亮的脸。是白天那个男的,没错,可是现在,那种豪放随性的感觉已消失无踪。三枝的眉间深深地刻着皱纹,犹如牙痛般歪着脸。
他退后一步,三枝立刻伸长脖子往屋里瞧。应该看得到她坐在厨房里的身影。
三枝把视线移回到他身上,又瞥了她一眼,然后才发话:&ldo;小姐。&rdo;
她吓了一跳,连忙拉紧毯子。
&ldo;你没事吧?&rdo;
大概是回答前想看看他的脸吧,她求助似的仰起脸,眼睛游移不定。她吓坏了,求救般紧抓毯子,简直像个被人掳来的小孩。还来不及思索,他已脱口而出:&ldo;你用不着害怕,我就在这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