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衍已经飞快地逃掉,根本就没打算管她的性命。沈轻程抬眼怒斥悬在窗台上的人,“宋衍!”男人根本就没有理她,一拳锤破了玻璃,眼见就要跳进去。又一声枪响,沈轻程立即趴下。她看了一眼那窗台,太高了,她肯定跳不过去。电光火石之间,她飞快做了一个决定。沈轻程顺势滚了一圈,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爬到阳台边缘尽力一跳,死死抓住了宋衍的腰带。宋衍正要跳进窗户,突然一个重量扑过来,坠着他向下沉。他望向下面那双眼睛。夜色中那双眼睛闪着水光,但又带着血一样死死盯着自己。她跳不上窗台,于是她选择死死抓住自己。那双眼睛明明白白告诉着他,要么他把她一起拉上去,要么,她就坠着他一起去死。宋衍的目光转向那只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在黑暗中像一块白玉,柔若无骨却又力道分明。其实他还有陆知远用什么要挟的你宋衍望了一下那双眼睛和夜风中飞舞的红裙,无声地叹了口气。算了,和陆知远毕竟多年的交情。于是他用力拉起两个人的体重,带着她顺势翻进了窗户里。外面伏击的人很快发现阳台已经空了。在他们翻进的一瞬间,数发子弹打到窗台上。宋衍把沈轻程往地上一丢,掀翻了房间里的桌子堵在窗口,然后扑到门前将房门反锁。沈轻程重重摔了下来,地上散落了不少碎玻璃,深深扎入她赤裸的双脚和手臂。血一下涌了出来,疼的钻心。窗外的枪声又响了几下,打在堵着窗口的桌子上。这是厨房的储藏室,宋衍飞快地推了几台冰箱分别堵在窗口和门后,然后从怀中掏出几个零件,迅速组装成了一把小型手枪。做完这些,他终于停了下来,抬眼望了望身边浑身是血的沈轻程。她已经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手机报了警,此时正蜷缩在厨案下。她的头发散在肩上,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血迹和污迹斑驳在洁白的皮肤上,映着一袭红色长裙。像个落难的公主。宋衍笑,“报警有用吗,等警察来你命都没有了。”“不一定。”她太疼了,声音都是颤的,但音调依然平静。“你在这附近肯定有人。”她的语气轻却坚定。宋衍挑了挑眉毛笑了。下一刻,窗外响起了两方的枪声。他的人到了。够聪明,也够狠。怪不得陆知远疯魔。沈轻程的手机已经响了八百遍,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接了起来。“你在哪。”陆知远的声音焦灼而慌乱。“别找了,我被困住了。我和宋衍困在一起,外面的人是冲着他来的。”沈轻程死死掐住虎口,维持着平静的声线,飞快地交代清楚自己的状况。陆知远愣了一秒,仍死死不放。“我问你在哪?!”“别找了,陆知远。你赶紧回去吧。”沈轻程不说。没有必要说。何苦拉着人送死。她最后叫了一声陆知远,飞快地挂断了电话。陆知远仍锲而不舍地继续打,她直接关了静音。“好一对恩爱鸳鸯。”宋衍不阴不阳地揶揄。沈轻程没有回答。只是问他,“打火机借我。”“干嘛?”“我想你应该没有第二支手枪可以给我用,我也不会用。”宋衍挑挑眉毛,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递给了她。沈轻程撑着厨台勉强站起来,每走一步,脚底的痛便更深一分。她好容易半走半爬到酒柜前,拿了几瓶高度酒出来。抬手间将一个瓶口重重敲在厨台上碎开,酒泼了不少,洒在她的伤口上,疼得她忍不住发抖。她再次瘫坐在地上,举起酒先灌了半瓶下去。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上手,一把拔掉了扎进脚心的一块玻璃。沈轻程抬手将浇了一些酒在脚心,冷汗一层一层漫上来,痛得几乎晕过去。终于做完了所有要做的,沈轻程虚弱地靠在厨台上,左手按着手边的几瓶酒,右手紧紧攥着那只打火机。宋衍饶有兴致地目睹了全程。给自己灌酒舒缓神经,拔掉脚底的玻璃方便行走,剩下的高度酒用打火机点燃扔出去就是绝佳的杀伤武器。这个女人已经做到了在她的现状下,能做到的所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