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但是有几个女人真正能够过独身生活?我的意思是,完全没有男人的生活。不大可能吧,不过有些女人守秘,有些女人宣扬而已。
我属于半守秘,与杨必业来往,我不瞒人,但如果亲友问起“什么时候结婚”,我必然答八字还没有一撇,一于否认。并不是撒清,私人的事情最好别让人知道,留条后路,将来有什么转变,也可以有下台的机会。
我跑到浴缸去泡泡浴。
电话又响。
我在洗手间内接过话筒:“我知道你今天会来。”
那边问:“你真的知道?”
是陌生人的声音。
我如出浴忽然被生人窥视到,连耳朵都涨红了,又不能挂电话,只好问:“哪一位?”
“我叫刘振华。”
“我不认识你。”
“刚才我坐在家瑛及家璞当中。”
“啊,你不是我们家的人。”
“不,我不是你的表弟,我是他们的朋友。”
“有什么事?”我的声音仍然很亲切,我同这班小鬼简直混得烂熟,他的朋友我也视之为小朋友。
“想约你出来。”
“今天不成,今天我没有空。”
“等杨必业是不是?”
我讶异,“你怎么会知道?”
“家瑛说的。”
“哦。”这小子,什么都给我说了出来。“明天吧,明天你们在哪里?”
“老地方吃晚饭。”
“太花费了,天天吃就一千几百,没个谱。”
“是是。”他唯唯诺诺,但声音中有说不尽的笑意。
我叹口气,我老了,动不动便开口教训人,对不相干的年轻人也这样。
“明天会自己到。”
“七点半我来接你。”
“不用接。”我说:“我不一定先回家。”,
“那么明天见。”他挂了电话。
叫什么名字?刘振华。
我自浴缸中出来,看到杨坐在我睡房一角的椅子上。
“咦,怎么来了?”
“临时取消一个约会。”他闲闲放下一本杂志,“跟谁通电话?”
“一个小朋友,是表弟表妹的伙伴,他们约我明晚出去。我还要到银行去取钱,那班小鬼头怕不吃掉我数千元──咦,你干嘛这么关心我?”
“我最怕别的男人打电话给你。”他微笑说。
“一定要霸占住,不必论是否需要,非得霸住。”我也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