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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窖洞里的冬酿曲(第1页)

塬坡的风开始带着冰碴子,秀兰蹲在窑洞前的枣木架旁,用枣花布仔细包裹最后几坛冬酿枣蜜。布面上的针脚在晨光里闪着银光,像给陶罐织了件御寒的棉袄:&0t;王婶,&0t;她对着正在往地窖搬山核桃的老姐妹,&0t;把新收的枣叶铺在地窖底,&0t;指尖划过枯黄的叶片,&0t;潮气重的地方垫块青砖,老辈人说,枣蜜怕潮不怕冷。&0t;

李虎的车间里,刨花在冷空气中显得格外清脆。他握着父亲留下的老刻刀,正在给冬储的枣木工具打防潮蜡:&0t;安娜,&0t;他的刀尖在木柄上轻轻游走,&0t;每道缝都要抹匀,&0t;蜡油顺着木纹渗入,&0t;就像咱给枣树裹草绳,得让木料也暖暖和和过冬。&0t;学徒看着师傅冻红的指尖,忽然明白,为何每把工具都带着体温的光泽。

建军蹲在枣林深处,烟锅里的火光在霜冻的清晨显得格外温暖。他看着后生们给幼树裹草绳,草绳在树干上缠成整齐的&0t;人&0t;字形:&0t;张娃,&0t;他用拐杖轻点地面,&0t;草绳要留两指宽的透气缝,&0t;哈出的白气混着旱烟味,&0t;树跟人一样,得喘气,不然要闷出病。&0t;少年们红着耳朵点头,手中的草绳忽然有了温度。

晒谷场上,邻村的赵大姐带着徒弟们来学冬酿。她们的棉鞋在冻硬的土地上踩出深印,竹篮里装着自家晒的枣花:&0t;兰子姐,&0t;赵大姐搓着冻僵的手,&0t;俺们村的地窖老是返潮,枣蜜都结了块。&0t;秀兰拉着她的手贴近火塘:&0t;妹子,&0t;她指着窑洞深处的陶瓮,&0t;地窖要朝东开半扇门,让北风灌不进来,&0t;忽然笑了,&0t;就像咱做人,得给难处留个出口。&0t;

李虎的木工坊里,张哥正在给研学团的孩子们制作纪念木盒。他握着李虎新打的刻刀,在盒盖上刻下&0t;陈家洼冬&0t;的字样:&0t;虎子,&0t;他对着正在打磨木盒的年轻人,&0t;你说咱的木盒要是卖到关外,会不会被雪冻裂?&0t;李虎摇头,将一块浸过枣木油的布塞进盒内:&0t;关外的雪再大,&0t;他望着窗外凋零的枣叶,&0t;也冻不坏咱木料里的枣花香。&0t;

枣林里,建军带着小吴和研学团的孩子们给老枣王缠红绸带。孩子们的手在冷风中冻得通红,却依然认真地将绸带系成蝴蝶结:&0t;建爷爷,&0t;小雨举着冻僵的手指,&0t;为什么要给枣树穿&039;衣服&039;?&0t;老人笑了,烟锅在树干上敲出声响:&0t;因为枣树护了咱一辈子,&0t;他望着枝桠间挂着的冰棱,&0t;咱得在冬天护着它,就像护着自家的老人。&0t;

晌午时分,老槐树下的石桌上摆着新煮的枣姜汤和烤山核桃。秀兰给研学团的孩子们递过粗陶碗,碗壁上还带着火塘的温度:&0t;孩子们,&0t;她望着他们冻红的鼻尖,&0t;喝了这碗汤,身上就有了咱塬坡的火气,&0t;忽然指向远处的枣林,&0t;等开春枣树开花,你们带的枣蜜就着枣花馍吃,甜得能粘住牙。&0t;

申时末,李虎被请到地窖指导冬储。他摸着潮湿的窖壁,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0t;虎子,木料要挑向阳面的,地窖要挖在老枣树的影子里。&0t;他蹲下身,用刻刀在窖壁划出排水槽:&0t;乡亲们,&0t;他的声音在窖洞里回响,&0t;每道槽都要朝着枣树根的方向,&0t;刻刀带出的黄土落在他鞋面上,&0t;就像咱的好日子,得顺着黄土地的脉络走。&0t;

暮色漫过塬坡时,晒谷场亮起了马灯。村民们围坐在火塘旁,给冬酿枣蜜封坛。秀兰教赵大姐的徒弟们在坛口抹蜂蜡:&0t;蜡要熬到能拉出丝,&0t;她的手指在蜡液中轻轻划过,&0t;就像咱的日子,得熬到甜头出来,才算数。&0t;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庞,封坛时的轻声祷祝,混着枣蜜的甜香,在冷空气中凝成温暖的雾。

深夜,秀兰坐在炕上给研学团的孩子们写回信。圆圆趴在她膝头,看月光给窑洞顶的冰棱镀上银边:&0t;奶奶,北京的小朋友说想念咱的枣花蜜。&0t;老人的笔尖在糙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字:&0t;告诉他们,&0t;她摸着孙女的辫,&0t;等雪花化了,枣花就开了,&0t;忽然轻笑,&0t;就像咱等好日子,得耐着性子,等雪化了,太阳就出来了。&0t;

塬坡上的窑洞渐次熄灭了灯,只有李虎的车间还亮着灯。他在给邻村的木工坊赶制防冻工具,木屑落在父亲留下的围裙上,像落了一身星星。远处,建军的观测站里,老人正对着新画的冬季护枣图沉思,图上每棵树旁都标着对应的守护者,连研学团的孩子们都有了自己的&0t;责任树&0t;。

当第一声鸡鸣响起,陈家洼又迎来了新的一天。地窖里的枣蜜正在慢慢酵,枣林里的草绳在寒风中轻轻摇晃,村民们又开始了新的劳作。秀兰的熬蜜锅再次沸腾,李虎的刻刀又滑过了木纹,建军的旱烟袋又亮起了火光。

晌午时分,研学团的孩子们带着亲手封的枣蜜离开塬坡。他们的背包里装着木梳、枣干和护树牌,心里装着陈家洼的故事。秀兰站在村口,看着客车消失在塬坡下,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第一次走出塬坡的场景——那时她带着父亲塞给她的护树钱,如今,她把陈家洼的故事,塞进了每个孩子的心里。

暮色再次漫过塬坡时,雪粒子开始簌簌落下。秀兰望着窑洞里整齐码放的陶罐,忽然听见塬坡下传来熟悉的三轮车铃声——张哥从省城回来,车斗里装着百货大楼的新订单,还有孩子们寄来的明信片。她摸着明信片上的雪花图案,忽然笑了,因为她知道,无论多冷的冬天,陈家洼的窑洞里,永远熬着甜美的枣蜜,永远亮着温暖的灯火。

深夜,秀兰站在窑洞前,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雪光映着枣林的轮廓,像一幅素净的水墨画。她摸了摸围裙口袋里的护树钱,那是父亲留下的,也是黄土地留下的。此刻,塬坡上的每棵枣树都在雪被下沉睡,却又在积蓄力量,等待着春天的绽放。

当第一颗露珠凝结在冰棱上,陈家洼的夜晚静谧而充实。秀兰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地窖里的枣蜜会更香甜,枣林里的草绳会更紧实,而他们的故事,也会在黄土地上继续书写——用双手,用心灵,用对这片土地永不褪色的热爱。

塬坡上的雪越下越大,却盖不住老槐树下的火塘余温。村民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冬酿的初蜜,笑声混着枣香,飘向远方的山峦。这就是陈家洼,一个在黄土地上扎根生长的村庄,用勤劳和坚韧,编织着属于自己的冬酿曲,让每一个日子,都充满了希望的味道。而那窖洞里的枣蜜,正如村民们的希望,在岁月的沉淀中,愈醇厚,愈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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