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隐抬头,见龙吟正站在十步外。
这个总裹着兽皮大氅的兽族战士,此刻卸了护心镜,露出胸膛上狰狞的爪痕。
他的狼眼在暮色里泛着幽光,靴底碾过片带血的兽毛:"昨夜兽潮来势那么准,您倒像提前在谷口撒了饵料。"
篝火突然"噼啪"炸响,火星子溅上苏隐的袖口。
他不慌不忙拍掉火星,这才抬眼:"龙战士这是何意?"
"何意?"龙吟跨前两步,皮靴踩得地面咚咚响,"北荒十年没见金眼鬣狗群了,偏你一来就撞上。
黑煞逃了,兽群散了,可你倒成了大功臣?"他突然拍响腰间的兽皮袋,"我听虎啸首领说,你算凶吉时总画些鬼画符——莫不是你用邪术勾了兽群?"
四周突然静了。
清洗布巾的妇女停下了手,捆兽尸的猎手直起了腰,连啃兽骨的孩童都忘了嚼。
虎啸从人堆里挤出来,刀疤在火光里泛红:"龙战士说得对。
我部落的藤甲兵昨夜杀红了眼,有个小崽子说看见你往兽群里扔了块血糊糊的东西。。。。。。"
苏隐望着虎啸。
这个总爱摸刀疤的首领此刻正摸着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又看向铁壁——后者站在人群最后,浓眉拧成疙瘩,显然也在犹豫。
"各位。"苏隐开口时,声音比篝火更稳,"我确实往兽群里扔了东西。"他从怀中摸出那块兽骨,举到火光下。
骨头上的灰黑气被火一烤,竟腾起缕淡烟,"这是从金眼鬣狗喉咙里掏的。
你们闻闻——"他把骨头递向最近的猎手。
猎手战战兢兢凑过去,突然皱起鼻子:"这味儿。。。。。。像黑煞身上的腐臭!"
"金眼鬣狗是独行兽,除非被人用阴术操控。"苏隐转动兽骨,骨面上的纹路在火中显现出诡异的螺旋,"黑煞逃了,但他的术法还留在兽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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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夜扔的,是引这股阴术现形的血符。"他看向龙吟,"龙战士若不信,不妨用你的兽纹刀劈了这骨头——若我有邪术,骨头里该冒黑血;若没有。。。。。。"他笑了笑,"龙战士的狼眼,该看清谁才是敌人。"
龙吟的手按在刀柄上,指节发白。
铁壁突然挤过来,拍了拍他的肩:"龙战士,苏先生救了咱们整个谷的人。
若他真想害咱们,昨夜兽潮冲进来时,他大可以躲进地窖。"他转向众人,声如洪钟,"都散了!
该治伤的治伤,该分肉的分肉!"
人群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