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地上仰望着天空,脸上是被村子里不断勒索别人的巡逻守卫打出来的伤口。
他刚刚为一个快买不起药的人出了头,替人家挨了一顿打,他心中也说不清自己是后悔还是不后悔。
脸上还挂着怒喊晦气的守卫吐出来的痰。
他回想起带领大家去高山避灾,将食物给他的村长,村长在雨夜中还发了烧,却仍然将自己的药分给他们,自己也舍不得多穿衣服。
村长没有像画本里故事那样,没有撑过那个夜晚,反而在几天后身体变得特别好,还和大家一起建屋子,打猎,还打了一只野猪回来,让大家吃饱。
晚上给大家讲故事,告诉大家一定要守护好村子。
然而现在他看着周围一片狼藉的房屋,浑浑噩噩躲在房屋中的人们,荒废的稻田。
残余的稻谷金黄的摇曳着,稻田有无数的缺口,然而却没人敢管,稻谷表层还漂浮着绿色的萤火虫一样的光芒。
这是村长用自己的草神之眼,为大家催生出来的最后粮食。
大雪封山,这些驻守在这儿的守卫就这样占地为王,肆虐着他们的尊严。
“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想到这里,少年便哭了出来。
村长在带领大家成功将谷苗救活并完成人生的最后一次催生后便死去了。
明明答应好了,要保护村子。
可是现在呢?
自己…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少年忽然两手拍拍脸颊,努力的让眼泪不要流出来。
“不能哭。男子汉…不能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再一次下起了雪,少年明白自己必须得爬起来了,再不爬起来会冻死在这里。
少年爬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骨很痛,他摇摇晃晃的回到家中清点着家里残余的钱财。
前往药店的方向。
日野谷药。
村子里唯一的医生也是最好最无私的医生。
常常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卖给村里的人药材,有些时候甚至从山上摘下来的免费药材就以赠送的方式送给村里的人。
同时也是村长的孙子。
父亲已经因为征兵死掉了,母亲则是被村长劝走,改嫁。
这也是村子少有还算保存良好的地方,毕竟一旦得了瘟疫,甭管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人,都需要医生。
更何况是这样的世道。
这也是这群土匪唯一不敢得罪的地方。
少年走进药店内便看到了灰色头发的日野谷药。
“日野哥。”
“司,你这是又帮别人出头了。”日野谷药的语气没有变化,仿佛早就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