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字字恳切,却又处处带着一股强势的压迫,让人无从拒绝。
唐言蹊对这个人有些印象。
都说她母亲江姗曾用二十年磨出一把利剑,灭了宿敌满门。
就是传说中那位路易&iddot;美第奇了吧。
绿眸,虎狼之相。
她不动声色道:&ldo;在场的各位长辈都是明事理的人,想必不会太为难我。&rdo;
路易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比她还沉得住气,&ldo;是,他们为难的确实不是伯爵小姐你。&rdo;
而是江姗。
唐言蹊忽然像是被人掐住软肋,眉梢动了动,余光看向不远处的女人。
皇袍加身,却截然一人。
脑子里蓦地划过什么念头,她看向路易的目光愈发深邃起来,而后又似有所觉地瞥了眼陆仰止。
视线在二人之间环绕了一圈,唐言蹊轻笑出声,做了个谁都没想到的决定。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文件袋递到了路易面前,&ldo;美第奇公爵到底是比我想得周到。&rdo;她的笑容温和,眼底却是一片犀利,&ldo;不过兹事体大,我还是不敢随便让什么路人甲乙丙丁去送这份机要文件,思来
想去还是劳烦您亲自跑一趟,镇压伦巴第地区的黑手党,意大利毕竟是您的地盘,无论是平事还是闹事,都比别人容易很多,不是吗?&rdo;
一席话恩威并施,说得在场众人纷纷怔住。
就连唐季迟都微微深了目光。
路易的笑容僵在脸上,良久,侧头看了下陆仰止。
&ldo;美第奇公爵难道不想为教皇排忧解难?&rdo;女人面容娇艳,说出来的话也轻飘飘的散着温软的余韵,却能把人活活逼到无路可退的死路里去。
路易顿了大概三十秒钟的时间,整了整衣襟,双手接下牛皮袋,端着十足的贵族架子,优雅地行礼道:&ldo;能为圣座和伯爵小姐效劳,不胜荣幸。&rdo;
说完,他便转头要走。
&ldo;等等。&rdo;身后女人又一次开了口。
路易眯了下眼眸,&ldo;伯爵小姐还有什么事?&rdo;
&ldo;没什么。&rdo;唐言蹊坦然望着他的背影,&ldo;以美第奇公爵的实力,镇压这种小打小闹,一晚上就够了吧?&rdo;
男人没说话。
身后继续传来女人慵懒的笑声,&ldo;看来明天早晨就能收到伦巴第地区重新安定下来的好消息了,今晚,就辛苦公爵大人了。&rdo;
路易嘴角扯了下,脸色在阴影中沉得能滴出水来,线条阴鸷如刀刻,眸光几番明灭闪烁,最后却只回答了两个字:&ldo;不敢。&rdo;
而后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路过陆仰止身边时,脚步微滞。
&ldo;又被你女人摆了一道。&rdo;
陆仰止淡淡瞧着他,不以为意,&ldo;你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只知道买买买的吗?&rdo;
&ldo;我没这么想。&rdo;路易面无表情,总算赏了对方一个眼神,&ldo;早听说你在商场上是个枭雄,她这点心思,都是跟你耳濡目染学的吧。&rdo;
陆仰止点了根烟,笑了,&ldo;我从来没教过她这些,以前的她,对这些收买人心、御下弄权的招数也从来不感兴趣。&rdo;
路易缓缓蹙眉,&ldo;你的意思是说,她学会这些‐‐就是在这短短半年里?&rdo;
许久没听到陆仰止的回答,路易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那边与唐季迟江姗夫妇交谈起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