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蹊只觉得脑子里的思绪一团团炸成了烟花,&ldo;你……&rdo;
她用手去推他的头,那么无力,酸软,&ldo;你在干什么……别……&rdo;
他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握住她的手搁在身侧的床上,&ldo;你喜欢的,喜欢为什么要拒绝?&rdo;
这一次却比上一次更加让她觉得崩溃。
唐言蹊不是什么老手,陆仰止也不是,他只是比任何人,甚至比她自己都清楚她要的是什么。
所以当他想给的时候,那些温柔和快意只会让她没办法招架。
后半夜与前半夜不同,这一室旖旎的春色带着浓烈的绝望荡漾开来。
伴随着男人最后的低吼声和女人的婉转轻吟,像是奏响了离别的悲歌。
……
陆仰止没有过这么纵欲的时刻,加之这段时间的疲倦,他第二天亦是睡到了日晒三竿才醒来。
狼藉的床上,另一半已经空了。
一如他的心。
他坐起身,想去冲个澡,可是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别扭得不能正常运转。
到最后还是咬着牙扶着衣柜在站稳,拉开浴室的门。
十几分钟后,他穿戴整齐下楼。
一切都与往常无异。
唯独他自己明白,这平静背后,是种他永远都要孤身一人应对的寂寥与困锁。
陈姨端出了午餐,有些悲伤地瞧着他,出声问:&ldo;先生,您还好吗?&rdo;
陆仰止很冷静地颔首反问:&ldo;我看上去不好?&rdo;
陈姨不言语了。
他吃了点东西,淡淡开口:&ldo;她什么时候离开的?&rdo;
&ldo;刚走不久。&rdo;陈姨道。
&ldo;为什么不叫醒我?&rdo;
陈姨一怔,听着他这话‐‐这本该是句质问追责的话,但此时听上去,就仅仅像他因为不理解所以有此一问,根本连点情绪都没有,更别说是生气、质问或者追责了。
陈姨抿了下唇,回答:&ldo;刚才我是想上楼叫您起来的,我也劝了唐小姐好半天。&rdo;
&ldo;可是她说不用劝她,也别去叫醒我。&rdo;男人平淡地接腔,语调里不含太多抑扬顿挫,缓缓的,慢慢的。
陈姨却差点哭出来,&ldo;是,唐小姐说不想闹得太难看,所以拦着我,不让我去叫您起床。&rdo;
不想闹得太难看?
男人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唇边笑意渺茫。
她是有多怕他会反悔。
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无论如何也要离开?
陆仰止放下筷子,闭眼按住发胀的太阳穴,&ldo;你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走吧。&rdo;
陈姨欲言又止,到底还是长长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阳光下,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没再动过。
忽然别墅的门响了响,有人步子轻缓地走了进来。
陆仰止没睁眼,不耐道:&ldo;不是让你下班吗?这个月的薪水联系宋井去领,以后也不必回来了。&rdo;
那人没动。
没离开也没说话。
陆仰止心里的躁意滋生得更多,再也压制不住,扬手把面前桌上的东西扫落,暴怒道:&ldo;滚出去,听不明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