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站在电梯里,却更像是被他的目光困在牢笼中,挣脱不开。
&ldo;怎么回事?&rdo;他的声音在无形间提高了两度,含威不露的眼风扫过去,众人的头埋得更低了。
唯有那小秘书唯唯诺诺道:&ldo;刚才容总和工程部的这位唐小姐起了点争执,唐小姐把容总推到了,要不是霍先生及时赶到,恐怕……&rdo;
陆仰止的视线这才越过众人头顶,落在了电梯里那个身形削瘦的女人身上,&ldo;是吗?&rdo;
她脸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太多情绪,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ldo;没事了。&rdo;一直弯着腰的男人忽然直起身,手里还握着一只蓝色的高跟鞋。
容鸢倚在他怀里,一只脚裸露在空气中,皱了下眉,对四周道:&ldo;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rdo;
众人陆陆续续地散开,楼道里只剩下四个人。
霍无舟第二次俯下身子,待容鸢整张脸都不受控制的红了,&ldo;你……&rdo;
&ldo;穿鞋。&rdo;他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握住她的脚腕,冷静淡漠得仿佛帮她穿鞋的人不是他,&ldo;别动。&rdo;
那手掌上不算炙热的温度莫名烫伤了容鸢,她想挣扎,却徒然失了力气。
指肚表面有些怪异的触感,霍无舟凝眸,将她修长的裤管稍稍挽起,看到了一条像疤痕一样的……
容鸢猛地想起什么,弯腰便捂住了裤脚,&ldo;我自己来。&rdo;
那是一道伤疤,一道见证着她的愚昧和痴情的伤疤。
一道不能被任何人看到的伤疤。
她来的太突然,霍无舟没能看清那道痕迹就被她捂了个严严实实,不过他身后的唐言蹊却微微皱起了眉。 就像她路过宗祁背后一眼能看出一页代码里第38行少了个加号一样‐‐她的眼睛,能瞬时捕捉住面前的影像,如胶片一般,重要的、不重要的都能在短时间内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所以,她总能看到
些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比如,容鸢脚腕上那个伤疤,似乎经过了一番雕琢,一端加工成了字母o的形状,另一端延伸进裤脚,被牢牢遮住。
o?
她眸间闪过一缕深邃的光,不知为何,竟有种荒唐的直觉‐‐
那是个人名。
ogier,霍格尔。
容鸢穿好鞋,理了理头发,很快镇定下来,冷冷望着唐言蹊,&ldo;好了,现在我师哥也来了,新账旧账一起算吧。&rdo;
陆仰止眸如寒玉,阒然无光,&ldo;是你推了容鸢?&rdo;
唐言蹊方才没回答,现在却抿了下唇,坦然道:&ldo;是我。&rdo;
&ldo;理由?&rdo;
&ldo;还能有什么理由。&rdo;容鸢冷笑,&ldo;刚才我一下电梯就听见秘书说公司出事了,所以我要带这个女人去找你对峙,她心虚了,所以把我推开。&rdo;
霍无舟原本平静的眼波略微起了波澜,看了容鸢一眼,又看了那边低头不语的女人一眼。
陆仰止眉心一沉,刚要说话,容鸢又道:&ldo;先不说这个,反正她也没得逞,我现在还好好站在这里。公司的事重要,不要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时间。&rdo;
霍无舟又侧目看了她一眼。
人差点直接磕在地上,小事?
虽然他不认为老祖宗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是方才看到那一幕的瞬间,他还是感到了些久违的怒意。
为什么。
大概,因为她是那人的妹妹。
因为他们长得那么像,偶尔他会透过容鸢的脸,看到那个令自己思念成疾、却再也无法挽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