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打算下床去外面看看的时候,病床隔壁的一个伤者的陪床家人把她拦下。
“小姑娘,你受这么重的伤就别乱动了,我刚刚看你爸爸办手续去了,走的挺着急的,你乖乖在这里等一会,他一会就回来了。”
孟小鱼听到这位和蔼的叔叔的话,知道爸爸并没有离开,顿时松了口气。
“嗯~!谢谢叔叔,那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吧。”孟小鱼不再急切,老老实实的躺在病床上等爸爸回来。
不知过去多久,她感觉到身体上传来疼痛感,明明刚才还不痛的啊。
虽然最开始看到身上缠着的绷带吓了一跳,但一点都没感觉到疼,可现在却传来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尽管身上很疼,但她依旧只是自顾自的蜷缩成一团,死死咬着枕头,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因为爸爸曾经说过,这种需要安静的场合不能打扰到别人,所以我不能发出声音,爸爸我有老实听话哦,你快点回来呀。”
孟小鱼缩在被子里,身体因疼痛而颤抖,洁白的床单已经被她身上渗出的鲜血染红。
就在她忍不住快要晕过去的时候,被子被掀开,孟小鱼见到了爸爸的脸。
那张原本年轻帅气的脸颊此刻却显得有些衰老,而且现在的他满是疲惫,看到爸爸已经来了,孟小鱼这回彻底放松下来,想要告诉爸爸自己有多么疼,有多么的想要哭出来,但自己还记得爸爸告诉自己的话,并没有那么做,想要得到表扬,但不知是她太过虚弱还是疼导致直接昏迷过去。
原本孟坤看到女儿的时候想要挤出一抹笑脸,但当他看到自己女儿身上的绷带已经彻底被鲜血染红,甚至已经染红了床单,而孟小鱼却只是蜷缩在被子里,死死咬住枕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孟坤的眼泪当即就止不住了,但他没有耽搁什么,只是哭着叫来了护士,随后重新将孟小鱼推到手术室。
孟坤站在走廊,他面前的两个手术室里面有着他的两个家人,本来今天只是答应孟小鱼来游乐场玩的,结果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实在是想不通,原本幸福的一家人,最后就只有自己完好的站在外面,而自己的老婆孩子此刻却躺在手术室内还不知生死。
孟坤坐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满身的疲惫将他包裹,他的头发几乎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
不知过去多久,其中一间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
孟坤急忙上前:“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那医生轻松的笑道:“挺好的只是伤口崩开了,这次你可要照顾好了,可不能让她乱动。。。”
听着医生的嘱咐,孟坤暂时松了口气,但接下来的噩耗让他刚刚稍微轻松些许的心情完全击散。
另一间手术室的医生出来只是跟他说了一句“节哀”,这句话就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胸口。
踉踉跄跄的走进去,看到自己的老婆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
他轻轻的抚摸自己老婆那已经微凉的脸颊,绝望笼罩在心头,让他不知道今后的日子究竟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既要忙自己妻子的葬礼,还要去医院照顾自己的女儿,每天他只有三个小时的睡眠,晚上总是不放心女儿。
只要孟小鱼有点动静他就会惊醒,观察一会,发现没什么之后才会缓缓睡去。
就这样一直忙碌一周,他从医院将孟小鱼接回家,带着她来参加自己妈妈的葬礼。
说是葬礼,其实也就只有那么几个比较要好的亲戚朋友。
葬礼很快便结束了,家里只剩下坐在轮椅上浑身缠满绷带的孟小鱼还有孟坤两人。
偌大的家中仅仅少了一人就显得如此冷清。
。。。。。。
之后的一年中,孟小鱼在孟坤的悉心照料下逐渐痊愈,但她在出院参加过妈妈的葬礼之后,就开始不再爱开口说话。
而孟坤则开始酗酒,那个游乐园的老板爽快的赔了很多钱,所以他也不再去工作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加上赔偿,也完全够他们父女两人花一辈子的。
也就是从孟坤酗酒开始,每次喝醉都能让自己逃避现实,在醉酒的时候总能让自己不再去想起两年前发生的事情。
每一次想起这件事,他总是想当时若是没有让她们去坐过山车该多好,若是没有去游乐园该多好。
每一次都这样想着,可就从半年后的一天开始,他的想法就彻底改变了。
半年后,孟小鱼已经可以照常行动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孟坤就送她重新去上学,这一次是取得新学校。
但她现在的性格孤僻根本交不到朋友,这一天回家,她像往常一样用耳机听着音乐,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中。
但在路过客厅的时候,孟坤叫住她,想让她帮自己买酒,可孟小鱼戴着耳机根本没听到自己老爸在叫自己。
而孟坤此时也是喝的有些多,又叫了两遍发现孟小鱼已经回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