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们杀了谷王全家,帮你们杀了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我只想活下去,我甚至愿意隐姓埋名过下半生,对你们没有任何的威胁,我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来,你们为什么还要斩草除根!”
张牧之手持长剑,冰冷的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没有永远值得信任的活人,只有不会说话的死人值得相信。”
“你的天真,让我想要发笑。”
……
张牧之看着眼前的阁楼被付之一炬,而张成的尸体,也在焚烧的火焰中化作灰烬。
今夜谷王府的大火已经引去太多人的注意了,至于长沙城中一座不起眼的小楼着火,根本没人会去关注。
等他们关注的时候,人都在黄泉路上走半截了。
张牧之摸了摸鼻尖,他忽然觉得,自己干起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来……还挺顺手的。
他这种人,当不了沐浴在阳光里的英雄,只能做黑暗里挥刀的刽子手。
天边升起一轮红日,映红似血,忙碌了一整夜的长沙城,终于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天亮了。
阴影散尽。
……
朱高燨踏进乾清宫的殿宇,在后殿的飞檐下,皇帝陛下穿着舒适的白色袍子,坐在桌前吃着早饭。
早饭很平淡,白粥、咸菜、油条,还有几个溏心蛋。
老爷子抬手示意:“坐这儿,一起吃。”
“得嘞。”
朱高燨坐了下来,端起米粥咕噜咕噜的狂炫。
比起他这凶猛的吃相,朱棣的吃相就颇为斯文了,随口问道:“谷王那边,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处理的也有七七八八了,正在收尾阶段。”
“嗯,谷王人怎么样?”
“有一点逝。”
“说清楚些。”
“死了。”
“哦,死……了?”
朱棣惊了,“你给我弟弄死了?”
朱高燨端着粥碗,道:“我办事,你放心,后世人不会在史书上骂你的,顶多也就是多骂我两句。无所谓,反正我杀的人已经够多了,再杀一个藩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棣有些抓狂:“问题不是谁来挨骂,是……是你怎么给谷王弄死了,我何时说过让你杀了他啊,谷王虽说犯了大错,不可轻饶,可他终究是我的亲弟弟,是你的亲叔叔啊!”
“那又如何?”
朱高燨风轻云淡的说道,“倘若有朝一日,我的儿子要谋逆,我也照杀不误。”
他是帝国的太子,朱棣是帝国的皇帝,对于他们来说,没有谁是不能杀的。
就算是朱家人,只要侵犯到了大明朝的利益,一样可以杀。
他就像是一台冰冷机器的大脑,剔除这台机器里的故障,在剔除故障的时候,机器的大脑不会产生任何的迟疑。
朱棣顿了一下,惨笑道:“你确实比我更适合当这个皇帝,跟你比起来,我甚至是有些……优柔寡断。”
“皇帝并不是一定得做到真正的无情,皇帝应该做的,是在抹杀别人的同时也抹杀自己。”
朱高燨冷静的说道,“倘若不能抹去自己的私欲,只是一味冰冷的去要求别人,到最后也不过只是一介暴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