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徵放弃了她的梦想,和自己怄气,跟旁人怄气,把自己放到最普通平庸的岗位。
她不在意,因为她本身一无所有,便再不害怕会失去一切。
她脚踏实地,做什么都行。
可总有人不是这样的想法。
文徵最喜欢的大学就是科技大,她最想考的校区就是科技大的研究生,她没有读,可她知不知道,她倾心已久的大学知名导师,表面温婉柔善的皮下面,又是怎样的一颗心?
如果她知道这些人,表里不一,言行不轨,她会不会更加失望,对这个世界失望。
他们有亲人,就像她,有哥哥护着。
张寄,再不济也有他的学历、他的文凭守着。
可文徵呢?
文徵什么也没有。
没有亲兄妹,亲父母。
甚至,连向荷所说的这份温情,也没有。
盯着眼前人,宋南津眼前所未有的冷。
也令向荷一直平静的心有一瞬过电般的波澜,她忽然清醒,眼前清明,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哪,跟谁说话,她正在做些什么容易被人拿着把柄的事。
她下意识把手边的纸揉成一团,说:“我刚刚都是说着玩的,宋先生,你如果说没什么别的事,其实不用跟我……”
然而动作被宋南津单手扼制。
那张纸,被他死死卡在桌面,动弹不了半分。
宋南津眼也没眨,低下另只手去磕烟草,说了一句话。
“你知不知道,文徵也要喊我一句哥哥。”
很平静的一句话,却用了他毕生柔和。
“当然,也不止是哥,她喊我的称呼还挺多的。”
宋南津像回忆。
眼睫抬起,慢慢述说。
“宋南津,哥哥,宋先生,宋狗。”
“看她心情,心情好的时候喊我哥哥,心情不好了喊我宋先生。”他自己都笑了:“那位主,小白眼狼一个。有事要帮了就不知道多软,害怕我了就说一句先生自重。真是叫人……”
整根烟被完全摁碎。
“又爱又恨。”
向荷愣了下,她不知道这么牛逼的人怎么会受文徵支使。而且还这么熟。
文徵怎么会是他妹妹。他们看起来毫无关系,宋南津看上去也不像会听那么一个小小实习生的话的人,他们不同姓,他们怎么可能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