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工作上的事,占据电话自然理直气壮,她靠在墙边打电话,记下面试时间地点,一个皮质柔软的商务笔记本就把后面的秃头镇住了。宁珏翻出本子前面的邮政编码,翻出自己记得密密麻麻的电话页,简直像是亮出宝刀,把秃头男人吓唬住,悻悻然地走了——现在没人排队用电话了。
宁珏决心冒着被谢女士发现的危险勇敢地打电话给谢一尘。
有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胆气和豪横,宁珏熟练地按号码,刚按到第三位,就听见有什么东西摔在身后的声音——脆脆的。
回过头,谢一尘正低头捡起拐杖,现在已经走得很好了,但她似乎很急,怕摔倒,特意地用拐杖吓唬人,以免不长眼的撞到她。
宁珏合起本子。
今天是……偷情相会的好日子?自嘲一声,迎着谢一尘走来,看看雾蒙蒙的天色:“天快黑了……”
黄昏时分,谢一尘过来找她。
还踩着高跟鞋呢,也化了妆弄了头发,看来今天外出工作了?才结束工作就过来看她?
“姨妈还在家,我看你一眼就走——”
谢一尘的潜台词是“万一你跑了我还得知道知道。”
宁珏却觉得这话委屈巴巴的,可谢一尘的口吻维持一贯的冷静和平稳,这情绪是从哪里感知到的?难道来自自己?
好端端的情人,见一面都以月计了,还只能见一面——见了就走,好像探监似的。
宁珏拉住她:“我本来要去找你的,可你姨妈在,我总担心自己说错。”
谢一尘:“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宁珏当然没有自责的意思,她只是解释,拉着人要上楼,谢一尘急忙推拒:“不了,我这就走了。”
“不要走……一会儿再走?来都来了,我切柚子给你。”
来都来了……
谢一尘只好上楼。
进门才坐下,宁珏把门反锁了,靠着门背,谢一尘目睹宁珏无赖行为,眼睛眨了眨:“你——”
“我一会儿肯定放你走的,我现在就想锁着,不许走。”宁珏说。
看来本意是不许她走,但出于各种考虑,还是让步了。
谢一尘四处找宁珏说的柚子,的确是找到了,囫囵一整个放在桌子上,上面插着一把刀,看起来是刚捅刀进去就被什么打断了——乍一看还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