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小说123>爱恨无语 > 第133章 跳江逃跑(第1页)

第133章 跳江逃跑(第1页)

九年前那个春暖花开的季节,赵继祖在青石板路上一路狂奔,书包带犹如一条凶猛的毒蛇,紧紧地勒住他的锁骨,让他疼痛难忍。赤江峡谷的杜鹃花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绚烂夺目,但这美丽的花朵却无法掩盖空气中那浓烈得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他的心跳如脱缰的野马般急加快,仿佛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团丁们那如恶鬼般的吆喝声,那声音在峡谷中久久回荡,恰似一道道催命的符咒,让人毛骨悚然。

父亲赵怀华的话语在他耳边如惊雷般轰然炸响:“记住,打死也不当壮丁!你二叔就是因为当兵……”这句话尚未说完,便被一声尖锐得如同利剑般的喊叫硬生生地打断:“抓住他!”那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匕,无情地刺破了他的耳膜。

赵继祖悚然一惊,如触电般猛地回头,只见保长刘大麻子正高举着一把汉阳造步枪,那黑洞洞的枪口恰似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在阳光下泛着令人胆寒的幽光。这个当年被红军游击队打断了三根肋骨的地头蛇,此刻犹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脸狰狞地指挥着八个团丁,如饿狼般包抄过来。

“狗日的!”赵继祖低声咒骂一句,心中暗骂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拐进了一条狭窄的田坎。左边是水汪汪的水田,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天空的颜色;右边则是陡峭的悬崖,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稍有不慎便会跌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而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还残留着当年红军刻下的标语,那一个个字犹如跳动的火焰,燃烧着赵继祖的胸膛:“打倒国民党反动派!”

这行标语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他记忆的枷锁,让他突然想起了二叔赵怀中。从赤江开始,二叔便如一位不知疲倦的工匠,用手中的笔和刀,锤和錾,书写着、镌刻着那一条条标语。两三年间,他究竟写了多少条?刻了多少幅?无人不知。命运却如无情的暴风雨,在河西走廊将二叔的生命之舟彻底打翻,他被马家军如恶狼般的乱刀砍杀。二叔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如同一幅悲壮的画卷,他的心中涌起如怒涛般的悲愤和决绝。

“堵住路口!”刘大麻子的喊声仿佛惊雷在耳边炸响,震耳欲聋。赵继祖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紧紧地贴着田坎,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仿佛任何一点声响都会将他暴露无遗。他的手指甲深深地嵌入田坎的泥土里,仿佛要将这片土地撕裂,指甲缝里渗出的丝丝血迹,如同一朵朵猩红的花朵,在黑暗中绽放,但他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绝不能被刘大麻子抓住。

赤江在他的脚下如脱缰野马般汹涌咆哮着,水流声恰似万马奔腾,震耳欲聋,仿佛要将他的耳膜撕裂。赵继祖强忍着内心如潮水般翻涌的恐惧,战战兢兢地探出头来,往下看去。只见那三十丈深的峡谷中,礁石如犬牙般交错林立,江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青黑色的诡异光芒,仿佛是一头蛰伏的巨兽,正伺机而动。

“赵继祖!”就在这时,刘大麻子的声音突然如惊雷般从路口传来,“你二叔是红军,你小子肯定也是赤色分子!”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得意和戏谑,仿佛在嘲笑赵继祖的不自量力。赵继祖心中猛地一紧,他深知自己的行踪已然暴露无遗。

刘大麻子突然出一阵像夜枭一般的淫笑,“听说你识字?到了我们国军队伍里当个文书威武得很嘛!你跑啥子?跑?”他的话语中仿佛隐藏着无数条毒蛇,充满了不怀好意。赵继祖紧紧地摸了摸怀中那本《论持久战》,这本书犹如一座灯塔,在黑暗中为他指引着方向。但给他书的吴老师上周却被县党部的人说是“异党嫌疑”,在学校的操场上被打得皮开肉绽,不知去向。

想到这里,赵继祖的心中犹如烈火燃起,涌起一股悲愤之情,他突然像被狂风摧残的枯树一般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浓痰如火山喷般猛地吐了出来,溅在了路边的标语上。那原本洁白如雪的标语上,“反动派”三个字仿佛被浓痰浸泡过一般,变成了暗青色,如同一颗颗狰狞的眼睛,触目惊心。

“给我上!”刘大麻子见状,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如闪电般擦着赵继祖的耳边飞过,带起一阵热风。赵继祖吓得浑身一颤,他不敢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狂奔起来。他的书包在奔跑中不停地撞击着他的后背,里面的石砚台更是戳得他的肋骨生疼。但他根本顾不上这些,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逃脱刘大麻子的魔掌!

他的目光突然被崖边的一棵老槐树吸引住了,那棵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树干粗壮,枝繁叶茂。更让惊讶的是,树干上竟然刻着一行打倒国民狗党的标语,上面的日期清晰可见。就在他扫视着这条标语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抓住他!”团丁们的喊叫声在他耳边响起,震得地皮都似乎在颤抖。赵继祖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

慌乱中,他下意识地抓住了老槐树的枝干,想要稳住自己的身体。就在这时,他的手触碰到了树皮上的一些刻痕,仔细一看,上面刻着“赵怀中1935”的字样。赵继祖的心头猛地一震,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二叔,保佑我……”他喃喃自语道,仿佛这棵老槐树就是他的二叔,能够在这生死关头给他带来一丝庇护。但现实是残酷的。就在他祈祷的时候,一个冰冷的枪管抵住了他的后腰。“小子,认命吧……”刘大麻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和得意。

赵继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就在刘大麻子的话音未落之际,他突然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样,猛地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书包砸向对方的裆部。刘大麻子完全没有料到赵继祖会有如此举动,他惨叫一声,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手中的汉阳造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赵继祖趁机迅捡起枪,他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很快现子弹早已上膛。他紧紧握住枪把,枪口对准了围过来的团丁们。

“放下枪!”团丁们声嘶力竭地喊道,他们黑洞洞的枪口如同一群饿狼,恶狠狠地对准了赵继祖,那冰冷的枪口让他如坠冰窖,浑身泛起一阵寒意。赵继祖步步后退,他的脚后跟就像踩在了悬崖边上的钢丝上,稍有不慎便会跌入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吴老师的一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他脑海中的黑暗:“赤江是人们的母亲河……”&0t;赵继祖!&0t;刘大麻子捂着裆部,像一条癞皮狗一样狼狈地爬过来,&0t;你有胆子跳下去,就去喂团鱼王八&0t;

赵继祖的手像风中的落叶一般不停地颤抖着。他哆嗦着腾出右手,如同捧着一颗珍贵的宝石,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摸出那本已经有些破旧的《百家姓》。这本书对他来说,宛如黑暗中的明灯,里面记录着的名人名言,是他在艰难时刻的精神食粮。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却被绝望和愤怒填满,他毫不犹豫地将它撕成了碎片,仿佛要将自己心中的痛苦和愤恨一同撕碎。

碎片在空中飞舞,仿佛雪花一般纷纷扬扬地飘向赤江。其中有一页纸恰好落在了刘大麻子的脸上,那上面写着的“革命到底”四个大字格外醒目。刘大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他怒骂道:“狗日的!”一边扯下脸上的纸片,一边气急败坏地命令道:“给我开枪!”

说时迟那时快,赵继祖在这千钧一之际,突然如飞鸟般纵身一跃,犹如一颗出膛的炮弹,直直地冲向赤江。赤江的浪花恰似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向他猛扑而来。他听到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那声音犹如死神的召唤,令人毛骨悚然。冰冷刺骨的江水瞬间将他淹没,如决堤的洪水般灌进他的口鼻,让他几乎窒息。他在旋涡中苦苦挣扎,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无情地撕扯着。然而,他并未轻言放弃,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父亲教他游水时的谆谆教诲:“遇到漩涡莫慌张,顺着水流任其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继祖在江水中如一片落叶般沉沉浮浮,突然,他的手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触碰到了一块浮木。他用尽全身力气,如同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它。随着水流的推动,赵继祖在江水中如一叶孤舟般漂流了许久。终于,他在下游三十里的回水湾成功上岸。他浑身湿透,狼狈得仿佛被世界遗弃。

“继祖!”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如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赵继祖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二姑赵怀英如雕塑般站在岸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渔网。赵怀英,这个当年给红军送过情报的小脚女人,此刻正用围裙擦拭着如断线珍珠般的眼泪,她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单薄和无助,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二姑”赵继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如潮水般的悲痛,他像个孩子一样扑进了二姑的怀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我我差点就没命了”

赵怀英轻轻拍着赵继祖的后背,安慰道:“我知道,孩子,我都知道。你命大福大造化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剧烈地咳嗽起来。赵继祖惊恐地看着二姑,只见她的手帕上沾染了褐色血迹。他的心如坠冰窖,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爹让我转告你”赵怀英强忍着咳嗽,断断续续地说道。“说什么?二姑,您快告诉我!”赵继祖焦急地问道。赵怀英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的声音哽咽着,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说你二叔在倪家营子被马家军砍了十七刀”

赵继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嗡地一声炸开了。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赵怀英突然抓住他的手:“继祖,你受凉了,赶快回家换身干衣裳。走!”赵怀英不由分说地拉住他,脚步匆匆地往山里走去,边走边说道:“你姑父认识草药郎中,肯定有办法治好你的伤病。”

深夜,万籁俱寂,赵继祖缓缓睁开双眼,现自己正躺在二姑家的柴房里,已经换了二姑父的长衣裳,破旧的棉被盖在身上,暖和舒适。昏黄的桐油灯下,姑父张有才正小心翼翼地给他敷着草药。张有才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他的腿上还留着弹片,那是他给红军抬担架时留下的。

“继祖,”张有才见他醒来,压低声音问道,“你知道刘大麻子为啥抓你吗?”赵继祖茫然地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张有才沉默片刻,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传单,递到赵继祖面前,沉声道:“国军要组建青年军,专抓识字的学生……”

赵继祖的手像触电般猛地一抖,传单上的“一寸山河一寸血”几个字,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他的眼睛,让他感到一阵刺痛。他的喉咙突然一阵痒,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要把他的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继祖!”赵怀英端着药碗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此情形,心疼地喊道,“快,把这碗姜汤喝了……”赵继祖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是摇了摇头,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喃喃道:“二姑,我要去北方……”“北方?”张有才惊讶地说,“那可是共军的地盘”赵继祖说,“我要去投共”

赵怀英的咳嗽声突然变得异常剧烈,仿佛要将她的肺都咳出来一般。她的身体颤抖着,但又咳不出什么来。张有才惊恐地扶住她,声音颤抖着说道:“继祖,你二姑的痨病又犯了……”赵继祖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手中的传单被他的泪水浸湿。突然,他想起了吴老师曾经说过的话:“赤江的水会洗净一切……”

“继祖,”张有才的声音将赵继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你就在我们得胜山躲一段时间,这里是三县交界处,也是三不管的地方。等赤江县抓壮丁的风声过去以后,我送你去巴州府,据说那里有地下党,还有你的吴老师……”赵继祖木然地点点头,他知道这是他眼前唯一的出路。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