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得端端正正,好像在教室里上一堂语文课。
南潇雪顿了一会儿,方才开口:“为什么闹别扭?”
安常抿了下唇角。
南潇雪真厉害。
一句话把这两个月的距离烧得灰飞烟灭,而那甚至不是一句“我还喜欢你”。
她只是依然了解安常,就像两个月前在宁乡的梅雨季一样。
安常不讲话,她觉得讲任何话哪怕只是一个语气助词,都会被南潇雪再一次看穿。
别扭的人总是弱势方。
因为心里还在意才会别扭。
她瞥一眼那大理石云纹的茶几,精致置物架里放着遥控器。
她取过来,按了半天也没反应。
南潇雪坐起来,从她手里拿过遥控。
手指轻轻擦过,她手一缩。
但南潇雪好似没有任何“轻薄”她的意思,只是帮她摁开了电视。
问她:“要换台么?”
安常摇头。
看什么并不重要,她只是需要一个地方寄放自己的眼神,好让这沉默一刻显得没那么尴尬。
电视里在放一场球赛,安常对体育不怎么感兴趣,足球的规则她也是一知半解。
她看得心不在焉,南潇雪倒像是比她投入。
刚开始是右腿架在左膝上,后来换成左腿架在右膝上。
酒店薄而毛茸茸的拖鞋,挂在她瓷白的脚上,露出一截脚后跟,像云层里冒出的月亮——本来觉得云是白的,直到皎皎的月光透出来,才意识到云根本透着灰调。
安常眼尾专注盯着那脚后跟,以至于南潇雪突然说话时,她吓得肩一缩,又怕南潇雪瞧出来而倏然放松。
南潇雪问:“他们抢什么呢?为什么不发他们一人一个球?”
她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南潇雪。
南潇雪没绷住笑了。
她反应过来:“你逗我。”
“没有逗你。”南潇雪道:“我对足球的规则的确不了解,只知道红黄牌、进球和越位。”
安常老实的说:“我也一样。”
笑意残存在南潇雪的唇角,安常因方才影城的经历带入了太多粉丝视角,习惯了南潇雪的冰冷和孤霜,此时被笑得一愣。
本来眼神放在哪里都好、就是不肯看南潇雪的。
这时一对上,又舍不得移开了。
南潇雪不知什么时候,坐得离她稍近了些,膝盖一倾就能轻碰到她的腿。
跟哄小孩儿似的,压低声又问一次:“为什么闹别扭?”
她保持沉默,南潇雪换了个问题:“如果刚才我不开门,你会就那样走掉么?”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