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
越来越多年轻人冲进雨中,伴着笑闹,一场大雨染上了嬉戏的味道。
片场屋檐下剩的人越来越少。
安常是温吞性子,她反而不急,转回片场内,坐到角落捧起剧本。
天要下雨,就由得它下好了,这样慢慢等下去,总有雨停的时候。
在宁乡,最不欠缺的就是时间。
南潇雪抱着双臂在屋檐下观望,倪漫走近她身边:“雪姐,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跑回民宿,拿伞过来接你吧。”
“不要。”
“啊?”
南潇雪难得耐心的解释了一句:“雨下得这么大,地上都有积水了,拿了伞遮住了头,一样要打湿鞋。”
“那……”
片场前路窄,车开不过来,倪漫想,横不能让人把南潇雪给背回去。
这可是南仙!成何体统。
南潇雪道:“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去睡吧,我等一会儿再回去。”
安常在片场里看着剧本,周围那么静,送这段对话传进她耳朵。
倪漫想了想:“那等雨小一点了我再拿伞过来接你。”
却被商淇拖走:“你老板放你回去睡觉,哪儿来的这么多话。”
南潇雪转进片场内,坐回自己的躺椅,几乎与安常形成一个对角,看也没往那边看一眼。
还有几名舞者也不爱淋雨的,跟着转进片场。
没人会把这样的南潇雪和安常联系起来。
她俩各自翻着剧本,间或传来舞者们轻声的聊天。
又有人在练功抵抗困意,脚掌轻巧的落在地上,很空灵“啪”的一声。
有耐心的人其实是很少的。
半个小时后,当发现雨势一点没小,片场里最后两名舞者也走了。
只剩下安常与南潇雪两人。
安常一时没动,仍埋头看着膝上的剧本里写:
「精魄不是没想过离别,可这样的感受在她意料之外,像一颗蒲公英种子,看上去毛茸茸的、荡悠悠的,轻飘飘的往下落,直到要落地生根的时候,那撑着降落伞的伞柄,才化作本来的尖刺模样,在人心里轻轻一扎。」
「人甚至不会注意那样的疼,也许要过五秒、五天乃至五个月,才回过味来,最疼不过绵里针。」
她轻轻翻过一面,纸页哗啦的脆响。
南潇雪也坐着没动,窗外是淅沥的雨声。
直到读完这一场,安常才站起来,卷着剧本踱到南潇雪身边,找了张化妆师的高脚椅坐着:“雨好像一点没小。”
南潇雪好像很不经意的从剧本上抬起头:“是啊。”
“说起来,我家的伞你还没还我。”
“我要是不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