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这般做,是对的吗?”帝君如是对着空气提问,像是在问天道,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那双向来无悲无喜的金色眼眸里满是迷茫,江闲的离去让他的心仿佛被挖去一块,空荡荡的,找不到着点。
这是天道交予他的最后一个任务。
他如天道所愿,将江闲派去诛杀谢九霄了。
他自此之后真的能摆脱天道的束缚吗?
“天道所言,自是对的,帝君无须多疑。”巫阙推开宫门,逆着光,缓缓向帝君走来,“天道没有骗你,这的确是最后天界交予帝君的一个任务。”
巫阙背对着承云宫的大门,光照不到他的脸,他的脸色灰白无血色。
帝君向承云宫门口一眼望去。
巫阙身形瘦削,那张苍白得不像活人的脸上满是计谋得逞后的得意、阴鸷,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让人看了一眼内心就惶惶不安。
“巫阙,你——”
帝君话语未尽,巫阙背后传来一阵银铃轻撞的悦耳之声,如清泉叮咚,伴随着欢快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直击他的心。
银铃声是是死亡的宣告。
那从巫阙背后走出的,是一个十三四岁般大的少年。
常善穿着苗疆国的服饰,站到巫阙身侧,面含笑意地看着帝君。
帝君对天外云镜再熟悉不过,天外云镜哪儿来的这号人?
“你将外人带来天外云镜做什么?”帝君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常善,并没有把常善放在眼里,转而将目光落在了巫阙身上,质疑着巫阙。
“外人?”
巫阙没回答,反倒是常善先开口了。
常善轻笑出声,声音愉悦:“我是外人吗?”
“你非天外云镜之人,却身处天外云镜,不就是外人吗?”帝君自是不满常善的擅自开口,“外人不可入天外云镜,就算是巫阙带来的也不行,吾不多说了,你该回哪儿回哪儿去。”
遭到帝君无情的驱逐,常善反倒不慌不忙。
他走到帝君的桌前,一手撑在桌上,微微弯腰,逼近了帝君,那张乖巧的脸与帝君只有一掌的距离:“从前这么听我的话,怎么我换了个方式出现在你面前,你就装作不认识我了?嗯?”
帝君神色一滞,声线低沉下来:“你是谁?”
常善顽劣一笑:“你猜?”
帝君沉默不语,就这么与常善对视。
“告诉你也无妨。”常善往后退了一步,“真是遗憾啊,今日是我为你安排的……你的死期,让你死个明白算我仁至义尽。”
帝君心道不好,突如其来的恐惧感将他笼罩:“你什么意思?”
常善背后倏地一下钻出一根粗壮的紫色藤蔓,藤蔓如一把锋利的剑,朝帝君的致命处刺去!
帝君身为三界之主,自不是吃素的,反应自是快,当即召出了剑应战,奈何突然钻出来的藤蔓太过坚硬,他拼力一击也只在藤蔓上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连藤蔓的外壳都未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