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宛彤断手也不是这一次了,连经脉都断过呢。
她将苗宛彤放置好,又仔细听了听脉博,长舒一口气,将苗宛彤的手腕接好又拿了药给她喂下,这才揉了揉发涨的头。
然而正在姜云退开想再去看看戴靖雪的时候,却突然瞥见了苗宛彤带血的掌心,她上前将绷带解开,突然就屏住了呼吸,刚刚憋回去的眼泪突然簌簌而落。
“师姐怎么样了?”戴靖雪走过来,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苗宛彤,侧头问了姜云一句。
姜云抬头,眼泪晕开黏住了长睫,顺着长睫而落。
“这……这是怎么了?云姑娘不是说只是内力不济?”戴靖雪显然也被姜云的眼泪吓住了。她认识姜云的时间不长,每次相见都是因为苗宛彤,但从苗宛彤对姜云的耐心程度来看,小师姐对姜云的感情是不同的,她也不是个迂腐的人,自然没有多的话去驳斥。
但在戴靖雪为数不多的印象里,姜云就是个喜怒不辩的姑娘,有事无事她自己心里门儿清,旁人或许连门路都摸不清,可直到现在,在遇上姜云的眼泪时,她除开有一种“苗宛彤完了”的不妙,还有一种“原来她俩互相喜欢”的了然。
“姑……姑娘……”
姜云突然站了起来,忙去翻自己的包袱,从包袱里掉出许多瓶瓶罐罐来,姜云慌得手抖,瓶盖打开药全撒了一地,她也不顾,眼泪挂着,手上却没停。
戴靖雪一把抓住了姜云发抖的手,将她手中的瓶罐抢了过来:“姑娘找什么?我帮你。”
姜云抿着唇,半晌侧头看着戴靖雪,轻扯了扯嘴角:“一个装了蛊虫的药罐。”
戴靖雪愣了一瞬,猛地转头看向还躺在床榻上的苗宛彤,她轻轻开口,声音里也夹着颤抖:“师姐她……中了那蛊毒?”
姜云豁然抬头看向戴靖雪,眼神里全是刀子,她看向戴靖雪的眼里全是戒备:“你知道,京中的疫病不是百煞宗的人死带出来的,而是中了蛊,对吗?”
戴靖雪抿着唇,低下了头。
“你在秦家,所以都知道?”
戴靖雪没答,眼泪却掉了下来。
姜云没再逼问,她抓过桌上的罐子,一一打开,找到了自己装蛊的罐,她坐下来,长叹一声。
“戴姑娘,你若没有恶意,可否帮我……”姜云抬头看向戴靖雪,“可否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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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宗义捂住心口冷哼一声:“姜云。”
“迟早有天,你们一起下地狱。”
柯稷扶着单宗义,却突然站直了身子,只见前方一个挺拔的身影,对方转过头来冲着他们笑了笑。
“单宗主,要不,去秦府休养休养?给单宗主添麻烦了。”
单宗义冷哼一声,白了对方一眼,却跟着一道去了国公府。
柯稷握着刀,回身看了眼自小长大的地方,师兄妹三人,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