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趴在床上叫唤的胡兴业,我心里想,这回你可能得在炕上趴几天的了。
这时,胡梅来了,她是赶马车往一个村子送米面才回来,听说她爹被炸了,就赶来医院了。
看她爹趴在床上的惨样,她问道:“你这是咋整的啊?”
“也不知道是谁扔的炸弹,把我给炸了。”胡兴业哭哭叽叽地说道。
看胡兴业哭哭叽叽地也说不清楚,我和金河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胡梅听了说道:“你也是的,扯那个干啥,消停的,做点买卖不行吗?”
“路不平——得,得有人铲,事不平——得,有人管。”尽管胡兴业疼得直叫唤,但说起大道理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胡梅气得朝着她爹吼道:“路不平就指望你铲那?没有你天底下的人都得走坑坑洼洼的路啊?”
胡梅和她爹喊完,转头问我:“炸弹是谁扔的?”
我告诉胡梅说:“我也是在人群里看热闹,也不知道从哪儿飞进人群的炸弹。”
胡梅又问:“那怎么我爹炸得最重呢?”
“他在最前边,举着万民折,炸弹落在他的身后了。”我告诉胡梅。
“这可真能胡扯,还整上万民折了。向皇上请愿啊!”胡梅气愤不已。
这时,医生进来,对我说:“你是患者家属吧!患者应该回家静养,我们这里是个小诊所,没有床位可以住。”
“行,我去赶车!”胡梅说完就要往外走。
胡兴业这时说道:“我坐不了车,屁股炸坏了,让唐剑背我回去吧!”
没等我说话,胡梅急眼了,她喊道:“这么远,把你背到家不得把人累死啊?不能坐车,你趴车上行吧!”
“还是让唐剑背着吧!”胡兴业还是愿意让我背着。
“行,我背着吧!累了就歇一会儿。”我说道。
“背啥背,我去赶车,趴车上就拉回去了。”说完,胡梅出去了。我和金河互相看看,金河朝我笑了。
他贴近我的耳朵说:“老胡头把你当成姑爷儿了。乘龙快婿!”
我瞪了金河一眼,低声说道:“别鸡巴瞎扯!”
胡梅把车赶来了,我背着胡兴业,金河和胡梅在两边扶着,把胡兴业背到了院里的马车上。
胡兴业趴在车上仍然在叫唤,哎呦,妈呀的。
听得胡梅有些心烦,她朝我说道:“唐剑,你赶车吧!”
说完,胡梅把小鞭子扔给了我,然后,自己朝前先走了。
我赶着马车,金河坐在胡兴业的旁边把着他,防止他滚动碰到伤口。
到了胡梅家,我又把胡兴业背进屋里,放到炕上。
“我觉得你这一天不是好得瑟,这回消停了吧!”胡梅的娘骂道。
我和金河想笑还不敢笑,待了一会儿也没意思,我俩就出来了。胡梅和她娘说什么也不让我们俩走,要留我们吃饭。
我们还是走了,因为炕上躺着个病人,哎呦地一个劲儿地叫唤,难听。
走在街上,我问金河:“你啥时候缠的炸弹啊?威力挺大啊!”
金河前后看看,见没人才说道:“威力不大,要是大今天就把老胡头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