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希罕他放不下。
方兰依又说:「我不要叔叔的财产的,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替叔叔照顾你一阵子。」
谁希罕她照顾?
盛槐轩阴郁的想了很多伤人的话,但对着那双红肿泛泪的眼,却始终没有说出口,一个月来的心力交瘁与疲惫,再加上混乱复杂的情绪,此刻全数一涌而上,他昏倒前最後的记忆是方兰依的哭喊。
「槐轩哥——」
谁是妳哥,都说了我没有妹妹听不懂吗?
……
盛槐轩的病来得凶猛,他不知睡了几个日夜,意识昏昏沉沉,但每次短暂醒来总能看见方兰依,有时是担忧的探着他额温,有时则是用温热毛巾给他擦身子。
她以为,用温情的手段,就能驯服他吗?
但当他醒来,看见她稚气憨软的睡颜,丰腴娇嫩的身子靠着床头歪睡在旁边时,心里也忍不住软的一塌糊涂。
他爸果真极擅於拿捏他。
盛槐轩终於向已故父亲妥协,沉默的在心中,将方兰依画入盛家人的圈圈里。
*****
盛槐轩搬回老宅几天,就有几天无法入眠。
他母亲离世得极早,在盛槐轩记忆里,生母的身影既模糊又淡薄,他等於是盛世安一手拉拔大的,小时候父子俩常常黏在一起,他写功课或读书时,父亲就在旁边办公;他学书法临帖时,父亲就在旁边练字。
老宅里,不管哪个角落,都有他成长的印记,也有父亲陪伴的痕迹。
他甚至还能在脑海听见爸爸喊他的声音。
每夜每夜,他都像一抹无根游魂,在老宅四处飘荡。
天天失眠让他烦躁,令他愤怒,情绪一天天的累积叠加,终於有天深夜,他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他怀抱着恶意,扭开方兰依的房门,恶劣的将她摇醒。
他期待着小女孩的尖叫,最好弄哭她,他觉得,只有她也一起难受,他才能快活些。
睡得昏沉的方兰依努力睁开迷蒙的眼,见到他时,用着娇憨软糯的口音问他:「是不是睡不着?」
「嗯。」
「唔,没关系,我陪你。」
她将人拉进怀里,小手绕到他宽阔的背,像是哄孩子似的轻轻拍抚两下,便停在那儿了。
盛槐轩这辈子首次埋在女人胸前不是为了性爱,这丫头还真把他当儿子了是吗?
他不信自己真的会被一个小孩子哄睡,他就等着看她隔天清醒後惊慌失措的模样。
打定坏主意後,便静下来欣赏眼前白腻柔软的景色,她睡迷糊了,肯定没注意到自己没穿胸罩,他闻到极淡的奶香味,甜甜软软的,但他无法确定究竟是那对丰腴的乳房的味道,还是她浑身肌肤都带甜香。
他闭上眼,感觉彷佛有什麽落定了。
盛槐轩睡着了。
……
自那天起,盛槐轩便换了个人似的,先前总连名带姓的唤她,但近来他总会用她看不懂的深沉眼神,配上极其戏谑的口吻,唤她一声「母亲」。
不是妈妈或妈咪,母亲这个慈严静肃的唤称,被他这麽不伦不类的使用,更添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母亲,帮我把书桌上的iPad送来公司吧。」
「母亲给我泡杯咖啡吧。」
她越羞躁他就越兴奋,便越爱玩这套母慈子孝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