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守着五具尸体。我就守在厂房的门口,看着不让活人接近这里。我自己也不敢进去。也不敢睡觉,举着手机一直看新闻。
我心里总有一种担忧,那五具尸体会忽然从里面跑出来。
忽然真的听到了动静,寒毛一下子炸了起来。
镇定了一下心神,才意识到这响动来自于外面。不是厂房里尸体弄鬼,我有些放心了。然后就看到一个消瘦的年轻人,朝着厂房走了过来。
那应该就是个年轻人吧,估摸着大概能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不过这只是我的粗略判断,那人一直都低着头,带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跟崔健似的。
我感觉挺神秘的,但是也马上提高了警觉。
这人貌似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是谁。于是就极力的想去瞧一下他的脸。
我自己也很纳闷。
我的社交圈子还是很小的,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感觉自己到哪里都是萌新的新人一枚。初来乍到,根本就不可能认识什么人。
怎么会有认识的人呢。
不过总这么盯着人家瞧个没完没了的也不礼貌,后来一想,心里释然了,可能是当地村民吧。
我来这里和不少村民都打过招呼,也不可能全都记得。
“你一个人也不害怕啊!”年轻人走了过来,竟然主动跟我打起了招呼。
这人自来熟,而且这么打招呼,似乎真是当地的。听口音也是一样。我也就放了心,而且我不好意思让他觉得我不认识他。
我就笑了笑,说没事。
我俩就聊了一会儿。我跟他说自己是警察,他笑了,说没想到有这么年轻的警察。忽然又跟我说,羡慕我的工作。
我就再笑一笑,虽然那种情况下感觉有人能陪我一会儿挺好,但也觉得不能再多聊了。这年轻人虽然是农村的小伙子,可看着蛮聪明的。言多必失,说多了,我警察的身份非穿帮了不可。
我们正说着话,村长也来了。
其实村长这老头儿还蛮好心的,知道我在这里看守尸体,特意给我送了一件衣服来。
其实天气也不冷。
村长也和我说了一会儿话,不过跟老头儿聊天,实在说不到一起去。这老村长的一些观点还是很陈旧的,总跟我一直念叨,说什么人死了必须及时下葬的道理。
那个年轻人也不答话,一直看着我们聊。
后来村长走了,年轻人才跟我又搭了话茬。不知道怎么的,聊着聊着,我后来没坚持住,就靠在门口打了个盹。
我感觉后来实在困的不行。
后来那年轻人就干脆说,你也睡一会儿啊,我也回去了。反正觉得都凌晨两三点了,大家都休息了,哪里会有村民跑来这里。
这一放松警惕,一觉到天明。
一切都很好,并没有我们担忧的诈尸那种情况发生。
天明之后,村长又来了。
村长这次带着不少人,他们准备把尸体送回殡仪馆去的。可是这些人立刻发现了异常,他们去了厂房看尸体,吓了一跳。
刘大山的脑袋让人割走了,就只剩下光秃秃的一具无头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