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太子殿下居然给她丢了一只锦囊?
她没给太子殿下丢香囊,反而是太子殿下给她丢了一只锦囊?
“啊啊啊啊——”陆子衫兴奋到尖叫,“什么东西?里面什么东西?”
抢过锦囊,直接打开,往里掏了掏,掏出一块饴糖。
“居然是糖!”陆子衫惊喜喊道,用两根手指拈着饴糖在池棠面前直晃,“是糖啊!棠棠!糖糖!”
池棠红着脸躲开。
陆子衫逗了她两下,自然而然地拿着糖往自己嘴里塞。
还没塞进去,便觉背脊一寒,打了个冷颤,想也不想,把饴糖塞进了池棠嘴里。
池棠含着糖,再去看太子殿下,车驾却已经从身前过去,看不到人了。
正觉惆怅,忽然四周雀跃喧哗。
池棠忙抬头往城门望去,骏马悠然,绯衣雍雅,马背上灼灼光华。
眉目间若有风霜,却又沉沉隐下。
不见春风得意,只觉沉敛蕴藉。
“池叔叔真是宠辱不惊,名士之风!”陆子衫由衷赞道。
池棠“嗯”了一声,心头却有一丝阴影挥之不去。
……
池长庭生擒突厥叛部首领还朝,龙颜大悦,当着文武百官嘉奖无数。
又称,因其文武兼备,当兼授文武之职,遂拜礼部尚书,兼右卫大将军。
随行官员将士,各有封赏,并赐宴庆功,惠及家眷。
池棠大半个月没出门,只觉秋风飒爽,斜阳温柔,就连深深重重的殿宇也显得无比可爱。
直到在千秋殿门口看到了薛筝。
今天的宫宴是为这次回京的功臣家眷准备的,池棠还真没想到薛筝也会来,而且站在门口那架势,颇有种守株待兔的感觉。
池棠头皮一麻,认命地走了过去。
凭良心说,薛筝一直对她不错,可现在这情况,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薛筝。
到了跟前,池棠规规矩矩向她行了一礼,也想规规矩矩称一声“薛郡君”,但一想起自己不久前还“阿筝”、“阿筝”地喊着,这一声拉开距离的“薛郡君”她实在喊不出口。
要不就不喊了吧?
池棠低着头,打算装聋作哑一回。
“呵!”薛筝冷笑了一声。
池棠脚步一滞,继续装聋作哑。
“再走一步试试?”薛筝阴恻恻道。
池棠一向听话,脑子还没想清楚,身体就自己停下了,站得笔直,一副乖巧模样。
薛筝看着,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走到池小姑娘面前,正要开口,突然瞥见她身后的侍女,顿时眉头一皱,问道:“这不是陆七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