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泽抬眸看向对面,只见席砚卿轻倚着雕花红木,语气沉稳有力:“我知道,你在池漾心中分量很重,是她敬重多年的师哥,也是她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和领路人。”
“所以,”顾锦泽挑眉问道,“你怕我对她图谋不轨?”
“所以——”席砚卿接上他的话,“那些没挑明的话,就别再挑明了吧。你应该知道,爱情这件事没有道理可讲,也没有中间状态可以去周旋。”
顾锦泽神情一愣,惊叹于席砚卿读人心的能力。
这么多年来,顾锦泽之所以没在池漾面前捅破这层窗户纸,就是因为他明白,捅破之后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得偿所愿,要么老死不相往来。
他和池漾之间,没有所谓的中间状态。
所以,他对她所有的呵护都是小心翼翼,所有的陪伴也都是以朋友之名。
单向的奔赴,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他在等,等池漾醒悟后能主动向他跑来的那一天。
这是他喜欢一个人的方式。
他不需要对方抬腿向他跑,但他需要对方的一个眼神。
如果对方没给他这个眼神,那他宁愿不要冒险。
两条遥遥相望的平行线,总好过两条在相交后渐行渐远的相交线。
不知何处飘来的乌云遮住了太阳,窗外黯然了一瞬,顾锦泽垂着眸,眉睫渐渐隐在愈来愈沉的阴影之中,沉默片刻,悻悻开口:“你没想过吗?没想过她会拒绝你,然后与你渐行渐远吗?”
席砚卿鼻尖溢出一丝无畏的笑,说:“她跑了,我再给她追回来。”
顾锦泽没忍住轻嗤了声,内心暗忖道:你看看,差距就在这儿。
有人活在平行线的守望里,有人活在相交点的锋芒里。
顾锦泽:“所以,你对她,是一见钟情?”
听闻这句话,席砚卿抬手正了正领带,双眸挟着凛光,郑重其事地嗯了一声。
其实也不全对,但他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顾锦泽却来了兴致:“如果你遇到她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这时候你会怎么做?会放下道德标准跟我抢吗?”
席砚卿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这种假设不会有。”
“什么意思?”
“顾锦泽,其实你不够了解她。”
这句话,顾锦泽没听懂。
席砚卿目光放远,似在回忆:“她心里一旦有了人,是不会有那样的眼神的。”
不会有他们在机场初见时,那种澄澈又憧憬的眼神。
顾锦泽怔愣许久,双眸辨不清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