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箫轻哼一声,口气是软的,口里说的话是硬的:“老骥伏枥,也行千里。人若停滞不前,与朽木何异?”
方竹抿抿唇,决定还是什么都不争辩为好。
一边的周伯伯插口笑道:“老方你想去哪儿?”
方墨箫说:“马尔代夫风景还是不错的。”
周伯伯笑他:“你就不怕海啸。”
方墨箫说:“那样倒好,眼不见为净,管他儿孙有没有福。”
方竹不由轻轻唤一声:“爸。”
方墨箫“嗯”一声,把杯子递给方竹,又径自同周伯伯谈了下去。
方竹待着无聊,又不方便同父亲说话,便悄悄出了病房,恰逢周阿姨过来。周阿姨见她这时段出现,十分惊喜,连连说:“太好了,你肯想通是最好的。”
方竹说:“爸爸有客人。”
周阿姨点点头,方竹又说:“周阿姨我们出去坐坐。”
周阿姨就跟着方竹去了医院的小花园,四周绿荫萌萌,应该能令人心旷神怡。
她问周阿姨:“何之轩什么时候找的爸爸?”
周阿姨长长叹一声,她说:“小竹,你错怪了你爸爸了。当初小何家里出事,你爸爸汇了一笔钱到他的帐户,你爸爸嘴上不说,心里是难过的。小何把钱还给你爸爸,又和你离了婚,你可知道一个父亲心里的伤心和愤怒吗?”
方竹在想象当时父亲心里的伤心和愤怒,她低低地说:“如果他一开始就同意了,不就——”
周阿姨又叹了口气:“有哪个父亲乐意看到女儿大学没毕业就和男人同居到一起,你要理解当父亲的心理底线。”
“我们是同居,可我们没越轨。”方竹辩解。
“那时候我们都不了解小何,他家里的情况他个人的情况,你都没跟你爸提过半个字,突然有一天就和他扯了结婚证,你都不知道你爸多担心。后来看到小何连着三天带着父母上门,他的口风是松了。那天你扭头走了,他就让我拣个时间约一约小何的爸妈。谁知道会出那样的事情!”
方竹只觉得胸口被一团乱麻压着,头脑发胀,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了。”
周阿姨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