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自己信吗?”江怀之反问。
定定注视了几秒,江屿展露笑容。
“是跟我脱不了关系,但是他活该。是他愚昧无知,让人钻了空子,导致江家这几年的生意屡屡受挫,”他坐直身体,毫不退却地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咱们家考虑。”
咱们家。江怀之怕是从未将他视为家人。
江屿行事果断,头脑才能胜过江正诚,这一点江怀之无可厚非,但连手足兄弟都能杀害,他还有什么不敢?
做事不留余地,心太狠未必是好事,放任不管以后必出大乱。
“死了五十多个人,包括警长、皇家侍卫,还有个别合伙人。”江怀之从身后拿出一本名单,扔在桌上,“这次动静闹的太大,你打算如何收场?”
江屿随意翻看名单,不以为意,“不妨事,都是些小人物。”
这点很不错,凡是跟江正诚关系密切的大人物,他早已笼络或为己用。至于婚礼当天,其实有不少人要来,但被他找借口打发走了,他可不会蠢到在太岁头上动枪。
而名单上的这些人,不过是平日里跟江正诚一丘之貉的废物,杀了就杀了,即使找上门也不怕。
大不了,多杀几个。
“这个。”江怀之指向其中一个被画上红圈的名字,“是你大嫂的亲弟弟!”
江屿看过去,差点给忘了,还有个棘手的人没法处理。
缇查,江正诚妻子缇娜的弟弟,现任伯爵的继承人。
此人不是误杀,是江屿存心想弄死。
缇查这厮儿品行败坏,嚣张跋扈,仗着自己王室的身份目中无人。跟江正诚关系密切,给几颗药丸就乐得跟傻子似的,床上花样玩的更加变态。
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最重要的是缇查看不起江屿,对江正诚一口一个大哥,却从不称呼他二哥,甚至辱骂他是贫苦家庭的杂种。
“不碍事。”江屿漫不经心地合上名单,靠在沙发上,“这小子之前跟大哥外面的小情人有过节,推她身上。”
婚礼上被杀的,就说原本没想杀缇查,可童颜讨厌他,趁乱把人杀了。
更何况……
“哦对了。”江屿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平静地说道:“大哥就是那女人杀的。”
江怀之握紧手杖,明知儿子在扯谎,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命令:“把人交给伯爵处理。”
“那可不行。”江屿故作为难,在父亲即将爆发的时候,突然说:“她怀孕了,大哥的种。”
“什么?”江怀之猛地站了起来,一整天郁结地情绪在这瞬间得以释放,眼中流露一丝欣慰,“好啊,好啊,看来神佛怜悯江家,不让江家绝后。”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皆被江屿尽收眼底,心底不由掠过一丝冷笑。
真是可惜,孩子他杀了。
“小屿,你一定要看紧她,让她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江怀之欣喜坐下,却瞥见那双眸子渗出一抹阴冷,他颤巍问:“你不会,连个孩子都不给你大哥留?”
“怎么会呢,要杀我当时就杀了,哪会现在告诉你。”江屿收敛神色,淡然一笑,“毕竟这也是我‘亲外甥’不是?”
江怀之松了口气,“那就好。”
夜深之时,外面宁静无声,屋内气氛沉重。
“大诚的葬礼,你得着手去办。”江怀之带着命令的语气,人既已被杀且不咎责,但仪式总该给。
江屿却夸张地说:“我一定给大哥隆重举办,风风光光的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