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时候弄的。将军说。
质子牵着将军的手,在他的牵引下,慢慢走向曾经属于质子的宫殿。熟悉的感觉让他仿佛回到过去。
将军在宫殿的门前停下,质子停在他身旁。将军说,把眼睛闭上。
质子闭上眼睛,听到门缓缓打开的沉重。将军拉着他跨过残破的门槛,走了没几步。将军说,现在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质子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桌椅,每一件物什的摆放都和记忆里一样。恍惚之间,他几乎以为时间没有过去,一切都还是最初最美好的样子。
但是,梁间的蛛网尘垢,帷幔残破沾满尘土,入目的凄凉昭示着时间不曾在此徘徊。韶华总是易逝,情深自古难长。
质子看到将军从一个沾满泥土和血痕的木箱里捧出一件红衣。衣上用金丝锦绣的暗纹,流光溢彩,木箱子里还放着顶白玉金冠。
将军说,你看这件衣服配不配当你的嫁衣?
质子说,聊胜于无。
将军听了,轻轻笑起来,笑容仿佛穿透云霾的微微光线,虽只有浅淡一线却意外的明亮耀眼。
质子不忍看将军的笑脸,他别过头看向腐朽的窗棂。
质子问将军,你就为了这个,一个人跑来把我劫走?
将军看着他的侧颜,笑笑说,有何不可吗?
无可救药。
我就是无药可救了,你看,我的国都被你灭了。一个王连娶妻都只能借借这座破城了,你说我还有救的必要吗?
质子没理他,扯过将军手里的衣服,当着他的面就换起衣服。
将军一言不发,笑吟吟地看着他。
质子穿上嫁衣,艳丽的红更衬得他肤白胜雪。
将军满意的笑了,一把将他揽到怀里,说:当真是倾国佳人。
质子仍由他抱着,感受着从将军身上传来的炽热体温。
将军却忽然推开他,说: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赶紧拜堂吧!等大军杀过来,你就是别人的了。
质子嘴上什么也没说,心里却笑了。
对啊,他差点忘了,将军是看着他把信鸽放出去的。明日一早,大军就将兵临城下。到了明天,一城人的血仇才算真的报了。
两人对着湿漉漉的天地三叩首,一人饮了一杯合卺酒。
质子把酒杯随手扔掉,那小小瓷杯不堪重击,碎在角落里。
将军又递给他递了一杯酒,说:饮了此酒,下辈子,别再遇到我。
质子笑了笑,将酒一饮而尽。
将军像个搞怪成功的孩子似地笑了,质子感到身体慢慢变得僵硬,意识到是他在酒里做了手脚的时候,他已经只剩眼珠能动了。
质子对将军怒目而视。
你真是大意了,应该知道我下了什么毒吧?不过,别怕,只是暂时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了而已,你知道的。明天药效一过,就好了。
将军看着质子的表情,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是在问他:为什么。
将军轻轻横抱起质子,往寝宫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