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看着对方明晃晃直呼的“森鸥外”三个字,忍不住想,看来不仅是这个账号的主人,就连森先生自己也不受待见啊。
话虽如此,诸伏景光还是产生了计划第一步成功的高兴,将自己早就编辑好的大段话复制粘贴着发了过去。
'打扰了,鹿谷先生。我在执行针对于东京一个叫做酒厂的mafia组织任务时遇到了麻烦,当初首领说过,如果有困难可以来联系你。'
'……'
对面很快发了六个点过来。
诸伏景光继续发:
'麻烦了,鹿谷先生。'
他有些摸不准这个叫做鹿谷的家伙的性格,却明显感觉到他对森鸥外的“反感”,甚至开始怀疑对方究竟是不是港口mafia的成员。
——可不是成员的话,完全没有义务帮助他吧。
因为情况比较紧急,诸伏景光难免有些紧张,盯着鹿谷两个字旁边的(正在输入中……)发呆,脑海中挤满着乱七八糟的猜测。
他的心脏也怦怦跳着,感觉自己就像在头上悬了一把刀,又或者是在经历被凌迟处死前绝望焦急的等待。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终于有了消息。
诸伏景光划拉着屏幕到底,却发现对方只发了三个字。
而这三个字,几乎让他停滞了所有的呼吸。
'苏格兰?'
——
傍晚19:30分,米花公园喷泉池旁。
在和鹿谷约定好后,诸伏景光早早就来到了这,连晚饭都没吃,裹着足以将整个身体笼罩住的黑色大衣,静静伫立在角落处的阴影里。
因为天气和日落的关系,气温并不高,虽然不到会哈出白雾的程度,也依旧让人手脚冰凉的打战。
正值晚饭后,来公园散步的人并不少,老人、孩子、牵着宠物的父母或者是年轻的情侣。
在等待的时候,诸伏景光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也一点点看着他们欢声笑语从自己身边走过,沐浴在温暖明亮的灯光下巧笑倩兮。
他吸了吸鼻子,边搓手边把领口的拉链往上拉,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又低头去看地上几乎与周围融为一体的影子。
这没什么遗憾的,诸伏景光想。
本身就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毕竟得到些什么就势必得放弃些什么。
……只是迈向大义的路更坎坷些而已。
没有他们这些在暗处奋斗的人,又怎么能完全保护民众在阳光下的权利呢。
可他依旧不可自控地产生了类似于孤独的情绪,或者准确来说,应该是悲戚。
这种感觉第一次出现,还是在亲眼目睹前辈牺牲,以及听到自己同伴死讯的时候。
太懦弱了。
诸伏景光近乎谴责地埋冤着死过一次后愈发敏感的自己。
早在他再次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精神削弱了不少,还时不时会产生“自己应该已经死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是这些,都被他归咎于亲历死亡后软弱的恐惧和害怕。
所幸,让诸伏景光在公园里陷入落寞深思的时间并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