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早上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迎亲乐师们也不见踪影,静悄悄的门口只有藏在树梢的知了在不知疲倦地歌唱。
跨过大门,院中只有两个伙计在洒扫收拾,其中一个伙计抬头见到两人,停下手中给的笤帚,扯着笑脸热情地说道:“潇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正是早上潇箬要走时拜托他传话的那个伙计。
“丽春夫人呢?”潇箬看到空荡的院子,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客人已经走啦!掌柜们正在里面给那几个站岗的算提成呢,您要不进去看看?”伙计一手握着笤帚,一手往正厅方向指。
已经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扭身便走,留下两个洒扫伙计面面相觑。
“潇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严肃的……”
“不知道啊……”
潇箬和潇荀出了商会大院,直奔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离商会有些距离,一个在城东边,一个在城西南面,要走过三条大街再拐过两条小巷才能到达。
七月初的盛夏尾巴威力不减,晌午的太阳晒得街面上的青石板直发烫。
时暑不出门,亦无宾客至,这会儿人们都躲在家里躲晌,街上反而没有其他人影,只有潇箬和潇荀奔走在烈日之下。
潇箬虽然不畏热,但薄薄的绣鞋底抵抗不住滚烫的石板,加上不停歇地赶路,细嫩的脚底已经快起燎泡。
皱着柳叶眉,雪白的贝齿咬住嘴唇,她一声不吭拉着潇荀的衣角继续走。
突然葱白的手指被阻力拉扯,是潇荀停下脚步。
潇箬歪头看向潇荀,还没等她问怎么不走了,就看到潇荀一个跨步来到她面前,背朝她膝盖弯曲,半蹲下身子,示意潇箬上来。
柳眉一挑,潇箬也不客气,往他宽阔的背上一跳一趴,双手环住潇荀的脖子。
后背人是心上人,在她跳上来的瞬间,潇荀立刻托住她娇小的身躯,往上颠了颠,确定身后人稳当了,他当即健步如飞,继续朝悦来客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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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的伙计大毛今天不太高兴,今日太阳格外毒辣,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更别提客栈里了。他除了月钱,主要的收入就是客人给的赏,没客人他就没有额外收入。
歪坐在靠近门口的桌子旁,抹桌布随手搭在肩上,大毛蔫头耷脑地发起呆来。客栈掌柜的看他神游天外,摇摇头进了后院,反正现在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索性他也去睡个晌午觉。
“小二,小二哥!”脆亮的女声好似一股凉爽的清泉,将大毛从放空中拉回。
他一个激灵立刻起身弯腰,本能地一叠声唱念起自己每天都要重复无数次的台词:“客官你好,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