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有钱人家。”
“为什么要给他们看?他们能看到吗?”
时降停动作一顿,声音里带着不确定:“不一定能看到……但多试几次,总会看到的吧?”
江余眨着天真的大眼睛:“那为什么要给他们看啊?这是我们画的,我不想给别人看。咱们自己留着不好吗?”
“唉……”时降停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你是不是不困?”
“不困!咱们玩捉迷藏吧?你藏我找!不过不许再躲在阴影里了,上次吓死我了……”
时降停面无表情:“既然不困,那就再画几张。”
“我困我困!”江余立刻蹦起来,一溜烟钻进被窝,把自己裹成个蚕蛹,又突然探出脑袋,“我睡觉了!”说完立刻缩了回去。
这里是时降停的宿舍,单人间,没人说话后会显得很安静。
时降停没有再叫他。
月光下,少年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他心事重重地继续画着,却无人知晓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也不会说。
画着一些,看起来没有意义的画。
只有那一行行字迹,在月光下格外清晰:
【我们……想要一个家。】
…
“还记得当年,每隔一两周,有时一个月,邮箱里就会收到这些画。”
江母回忆道:“我们平时很少看邮箱,都是让管家处理。但这个寄画的人特别执着,管家就特意跟我们说了这事。第一次看到这些画时,能感受到满满的诚意。”
江余声音发颤:“所以。。。你们是因为这些画,才决定去守望所收养孩子的?”
“是啊。”
“是啊……”
这两个字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江余的心脏,彻底窒息。
原来这些画都是时降停寄出去的。
每次院长带他外出时,他就趁机寄画。
难怪时间间隔不定。
当年的邮费那么贵,时降停一定是把零花钱都用来寄画了。
江余仿佛看见了十五岁的时降停站在邮局前,小心翼翼地将画作装进信封。
可他记得清清楚楚,即便这样,时降停每次回来还是会给他带各种糖果。
如果这些画是时降停寄的…如果江父江母是被这些画吸引到孤儿院的……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
自救啊。
他是在为自己争取一条生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