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2章 腐味攻心（第1页）

晨光透过杂役房的破窗纸，在柳如烟扭曲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她抱着瓷碗的手剧烈颤抖，白粥泼在衣襟上，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碗里的粥汤发出干呕。坐在下铺的林幽凰垂眸拨弄着衣角，余光却将对方的每一个反应收入眼底——幻味觉蛊的效果比《毒经》记载的还要彻底，此刻柳如烟眼中的白粥，分明是翻滚的腐尸烂泥，混合着蛆虫蠕动的声响。

“呕——”柳如烟突然尖叫着摔碎瓷碗，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滴在地上却恍若未见。其他杂役纷纷后退，惊恐的目光在她和林幽凰之间打转。三天前那场“意外”后，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人结了仇，此刻柳如烟的癫狂，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诅咒”。

林幽凰适时地瑟缩了一下，往墙角挪了挪，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恐惧：“师、师姐？你怎么了？”

“别过来！”柳如烟突然指着她，瞳孔里爬满血丝，“你身上有腐尸味……你是鬼！你回来索命了！”话音未落，她突然抱住脑袋撞向墙壁，额头瞬间沁出血珠。

杂役房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声，有人小声嘀咕：“莫不是中了邪祟？”林幽凰咬住下唇，指尖在袖中掐了个法诀，藏在下水道的母蛊轻轻震颤，柳如烟的癫狂瞬间加剧，竟开始用头撞向石砖地面，发出“砰砰”的闷响。

“快去请掌事长老！”为首的杂役小厮终于回过神，拽着同伴冲出门去。林幽凰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时机到了。

她悄无声息地起身，从枕头下摸出半块碎玉——那是昨日遁地时在乱葬岗捡到的低阶灵石，被她用《九转冰心诀》的寒气包裹，伪装成普通石头。千机百变符的金光在掌心闪过，她的面容迅速变化，变成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执事弟子——这是她昨日在执事房外“偶遇”的一位外门管事，通过地脉共鸣窃听到了对方的声线和行走习惯。

“地脉潜影诀，启动。”默念口诀的瞬间，她的身体如融入泥地，岩肤伪装完美覆盖周身，沿着昨夜标记的地脉路线向掌事殿遁去。地底的灵脉网络在识海中清晰可见，她刻意避开巡逻弟子的灵脉波动，十分钟后，从掌事殿后巷的排水口钻出。

掌事殿的青砖上还沾着晨露，林幽凰调整呼吸，让气息维持在淬体三重——比原主的修为高一层，却又不至于引人怀疑。她捏着“驱邪符”（实则是千机百变符伪装的高阶符纸），踉跄着撞开偏殿的门。

“长、长老！”她扑通跪下，适时地让符纸滑落在地，“如烟师姐中邪了！昨夜我梦见有黑影趴在她床头，今早她就……”

掌事长老王忠明放下手中的灵茶，目光落在地上的符纸上。作为筑基中期的修士，他自然看出这符纸并非凡品，其上流转的灵气带着隐晦的九阴气息，却又被刻意压制在低阶水准。

“你怎会有这种符？”他沉声问道，指尖轻轻一挑，符纸无风自动，在空气中勾勒出一道镇邪咒文。

林幽凰早已在心中演练过无数次回答，此刻眼眶微红，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三个月前，我在杂役房后的老槐树下捡到的。当时树上挂着个锦囊，里面有三张符纸和一本小册子……”她从怀中摸出一本破旧的《符道基础》，封面角落印着苍梧宗初代弟子的徽记——这是她昨日用千机百变符伪装成执事弟子，从藏经阁外门书架上“借”来的。

王忠明的目光柔和了几分。苍梧宗外门弟子中，偶尔会有幸运儿捡到前辈遗留的宝物，这种事虽不多见，却也并非不可能。他伸手接过符纸，灵力注入的瞬间，符纸突然发出微光，在虚空中映出柳如烟的影像——她正蜷缩在墙角，浑身抽搐，口中喃喃自语。

“竟是‘腐尸咒’。”王忠明皱眉，“此咒需以尸修精血为引，近些年宗内eldom出现。”他突然盯着林幽凰，目光如刀：“你怎知要用此符？”

这是最危险的时刻。林幽凰早已通过系统的风险评估模板计算过，长老的怀疑指数在30%左右，此时最需要的是“无知”与“恐惧”的结合。她扑通磕头，额头抵在青砖上：“昨夜如烟师姐撞墙时，我看见她脖子上有黑雾缠绕，和小册子上画的邪祟一模一样……我、我只是不想死……”

声音哽咽起来，她适时地露出手腕上的旧伤——那是原主被铁血堂弟子殴打时留下的，此刻在冰心诀的催动下，伤口渗出丝丝血迹，竟与“腐尸咒”的反噬症状隐隐吻合。

王忠明的眼神终于缓和，他轻叹一声，抬手虚扶：“起来吧。你灵觉敏锐，反倒是个好苗子。”他将符纸递给林幽凰，“去把这符贴在柳如烟眉心，若能奏效，我准你每月多领半块下品灵石。”

“谢、谢谢长老！”林幽凰慌忙接过符纸，心中却在冷笑——这符纸本就是千机百变符所化，贴上的瞬间就会激活光阴回溯术，将柳如烟中咒的记忆篡改成“自己误食腐尸”，而长老看到的“腐尸咒”影像，不过是她用《毒经》秘术制造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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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杂役房时，柳如烟已被绑在柱子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林幽凰在众人的注视下贴上符纸，金光闪过的瞬间，对方眼中的疯狂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与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