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让人感到不真切。
她本来觉得在沈家的时光难捱得很,可现在一想,却又觉得恍若白驹过隙,弹指一瞬。
到这时礼就算成了,挤在这儿的人顿时少了许多。
沈芳宁如今还端坐在拨步床上,烛火衬得她明艳动人。傅正则和她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傅正则呼吸一滞,接着他说他出去照看着来客。让她先去洗漱。
沈芳宁点点头,待傅正则的脚步声渐远,她才松了一口气,去净房唤来了玲珑帮她拆头面。
今日戴了一天,又是正襟危坐的。她的首饰都拆下来后,沈芳宁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连同全身都轻松极了。
凤冠霞帔加起来怕是好几斤重。
琥珀和拾穗她们早两日来,傅家的大小情况也是有打听。
“如今傅家是大夫人掌中馈,老夫人已经不管事许久了。”
沈芳宁净了面,发髻松松挽起。她换上了一件妃色的合领衫,里面是浅青色的主腰。合领衫的料子薄,隐隐约约可窥见合领衫下面的窈窕的身姿。
“二爷回来了。”
沈芳宁坐在罗汉床上,她也不知道如今该做什么。只听见丫鬟隔着槅扇低声说道,便装模作样地在博古架上找了一本书,连名字也没看就草草翻开。
这一翻开不要紧,沈芳宁吓得连手中的书都丢在了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身边的琥珀都吓了一跳。
傅正则恰在此时推门而入,迎面他而来的则是沈芳宁的惊乍。这着实也把他吓了一跳,顺势捡起落在脚边的书。
沈芳宁一看,连忙制止——
“别……”
可显然已经晚了,她在烛火下看见傅正则的脸愈来愈绯红,他若无其事地让一旁侍立的琥珀下去。
顷刻间,屋子里就他和沈芳宁独处。
沈芳宁刹那间有些拘谨地看着他。她灵动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傅正则靠近的步子。
“我先去换身衣裳。”傅正则体贴地给她留下了适应的时间。
沈芳宁看着他的背影,抿着唇,笑意漾在眼角。
她年少时在江南也跟着旁人闹过洞房,那时候还小,但也记着她的表兄也是酒过三巡,昏昏然地回了洞房——她猫在杜氏的身后,偷偷地看着。
只见一向自持的表兄也是半醉半醒,偶尔还冒出了一两句胡话。
但傅正则不同……
沈芳宁想着,也许是因为旁人都疏远了他。别看她在沈家是待在屋子里,然后就上了轿子,拜了堂之后就送入洞房,看似那儿也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