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夫人留下了四个铺面分别在大兴、宛平和京城,还有两个八百亩的田庄,如今都是收租子过的。京城有一家香料铺和胭脂铺,在通州还有两家货行和一家米铺。京城里经营的是许福家的,通州则是万兴一家和徐义一家。这些人的卖身契都在姑娘手上,算作陪房。老夫人给的那些,也都是这样。”
老夫人自然是指的杜氏。
秋妈妈将账簿合上。大小首饰器具一类都已经封箱,只待等到亲迎那日便送往傅家。
沈芳宁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她倚在美人靠上,手腕搭在栏槛上。手上的团扇坠下的环形小玉坠儿冰冰凉凉的,触及到皮肤上似乎将她从迷蒙里拉回。
她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西面这边近日奴仆往来较为密集,便在这春末时显得聒噪。
沈家早两日已经挂上了红绸子,四处喜气洋洋的。
“三姑娘,老夫人请您过去说会话。”
白云从月洞门外进来,她发髻旁了两朵粉红色的绢花,配上她这牙白的卷草纹比甲,看起来很是明媚洋溢的模样。
沈芳宁闻言,嘴角微不可查地漾起一抹哂意。
这两日,日日如此。
玲珑走到白云身边,她从前是老夫人院子里的,虽稀里糊涂的跟着玳瑁被指给了沈芳宁,如今也算是沈芳宁近身的人了。但她和白云的关系还不错,白云性子好,待谁都一视同仁。
她便笑着问道:“今日是哪家的夫人来了?我瞧着外面可热闹了。”
“原先和老太爷一脉的堂亲,如今的指挥佥事夫人。”
随即沈芳宁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沈家是文官出身的世家,唯有一位例外。便是沈老太爷的庶弟的嫡长子,是领的武职。这么一说,大家都知道是谁了。
沈老夫人打从隔房的亲戚来了,便这几日连连叫她去香禄院说话。
为得不就是彰显她的菩萨心肠吗?
沈芳宁拢了拢衣袖,从美人靠那儿站起身,朝白云走去。
“正巧我也想见见佥事夫人。”
这厢沈芳宁还未曾到香禄居,就听见一阵宴语。
都说这佥事夫人极会事,她是小辈,逗的一向不喜形于色的沈老夫人也眼角眉梢俱染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