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对视,李鹜咧嘴一笑,沈珠曦跟着不禁露出笑容。
羞怯涌上她的心头,她移开视线,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
“你要做什么?”
李鹜把她扶了起来。
“我几日没洗澡了,我要……”沈珠曦低头一看,忽然发觉自己穿的亵衣亵裤。
沈珠曦瞪大眼睛看向李鹜。
“是媞娘帮你擦了擦身子。”
李鹜扬眉道,“你不同意,老子不敢脱你衣服。”
沈珠曦松了口气。
“我要去浴室洗澡……”
李鹜扶着她站了起来,沈珠曦走了几步,他还跟着。
“你不用送我过去,我叫媞娘便好。”
沈珠曦吃惊道。
“谁说是送你了?”
李鹜说,“顺路而已,我也没洗澡,一起洗呗。”
沈珠曦怀疑自己的耳朵。
“那浴池大着呢,再加一个我也不挤。”
李鹜镇定自若,严肃道,“襄阳刚撑过一次大战,什么都要省着来,我们洗一个池子,正好节省——”
“我洗过了你再来!”
沈珠曦红着脸打断他的话,把他胸口一推,逃也似地冲出了卧室。
李鹜看着沈珠曦的背影,遗憾地啧啧两声。
“该呆的时候不呆,不该呆的时候比谁都呆。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拆下来吃进肚子。”
……
十几匹通体漆黑的骏马在一间高门大院前停了下来。
为首一人翻身下马,拿着一个木盒神色匆匆地进了大门。
木盒几经转手,终于来到傅玄邈的桌前。
燕回小心打开铁锁,抬起盒盖。伪帝的头颅静静躺在盒子里,断口的血迹已经干涸,褪色成污水般的数道暗痕。
数种祛味干燥的药材填满头颅和木盒之间的空隙,盒中的伪帝大睁双目,死不瞑目,惊恐是残留在他脸上的最后一个表情。
“果真是伪帝。”
燕回吃惊看向傅玄邈。
原以为伪帝最后会死在公子手里,没想到,名不经传的襄州知府竟然误打误撞,真的斩杀了伪帝。
傅玄邈青衣金带,乌发玉簪,神色冷淡坐在桌前。
黯淡的月光从左侧窗户照进,化作皎洁轻绡披在他瘦削笔直的肩上。傅玄邈不辨喜怒的目光落在伪帝空洞麻木的瞳孔上,轻声道:
“……送去父亲那里吧。”
燕回一个眼神,帘后走出一个沉静如木偶的婢女,她小心翼翼接过木盒,转身走出了书房。
一个时辰后,屋外有人来禀——傅汝秩到来。
傅玄邈起身外出相迎,燕回则自觉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