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扶楹一巴掌扇在墨言的三角脑袋上。
墨言脑袋歪了歪,蛇信子在半空划过弧线,待他重新昂起头颅,冰冷的兽瞳已被清明占据,在看清扶楹的面容时,他的瞳孔剧烈收缩。
“……花花?”墨言沙哑的嗓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扶楹冷淡道:“醒了就变回来。”
“……”墨言猩红的眼底带着些防备:“你怎么可能从荆棘崖回来?”
扶楹斜了他一眼:“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苍山部落覆灭,你也中了蝮涎的毒,待在这里是为了你的阿母和妹妹吧?”
闻言,墨言眼底满是阴鸷,蛇躯紧绷,鳞片似乎都发出了森冷的簌簌声。
扶楹也没客气,直白道:“我能帮你。”
墨言细长的蛇瞳微微眯起,脸上浮现出锐利的怀疑。
他缓缓直起身子,绯红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声音里是刺骨的寒意:“为了螣,你连荆棘崖都敢跳……”
说到这里,他尾音危险地上挑:“现在却要来帮我?”
“呵呵。”扶楹睨着他冷嘲一笑:“当然是有条件的!”
墨言胸腔里翻涌起一股腥甜的怒意。
虽然早知道他在这小雌性心里,及不上螣的分量,可亲耳听到她与他谈判,鳞片下的肌肉仍是不受控制地绷紧,心里生出一股难言的怨气。
“真是讽刺。”墨言稍稍靠近扶楹,吐着信子,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当年剖取螣的兽晶时,你可没半分犹豫。”
他蛇信几乎要触碰到扶楹的脸,满是讥诮:“如今倒愿意为他跳崖?”
扶楹眸光顿寒,但很快又消融如春。
她轻蔑地掀了掀红唇:“果然是警惕性最强的蛇族兽人,居然能循着蛛丝马迹,撬开绿山的嘴,这样的手段,当个部落首领真是屈才了。”
知道“花花”是“扶楹”的人,只有绿山。
她到底是心软了。
当初半山部落追随苍山部族时,她就该割断绿山的喉咙。
如今倒好,竟让墨言捏住了这个把柄,冷嘲热讽。
墨言轻笑一声,蛇信盘缠在耳际,每个字都淬着剧毒:“我是真的很好奇,我们杀伐果决的北山第一恶雌,怎么突然对螣这个废人感兴趣了?”
扶楹唇边是盈盈笑意,口中的话却毫不客气:“关你屁事?”
墨言一顿,刚欲开口,就忽听有人喊道:“谁在那边?!”
他鳞片骤然紧绷,蛇尾一甩,就欲要卷起扶楹,她则冷冷睨了他一眼,脚尖在墨言的蛇鳞上轻轻一踏,人已经掠出数十米,完全不想领情。
墨言顿了一瞬,也迅速追了上去。
在远离巨蜥部落后,扶楹就找了个安静地方,拿出吃的啃了起来。
这几天总是饿,需要大量的食物饱腹。
她要只是个普通雌性,大概率是被饿死,白沧还真是放心。
猩红巨蟒游曳而出,它昂起狰狞的蛇首,盯着扶楹看了半晌,信子嘶嘶作响:“你从前明明只是个普通雌性。”
他蛇瞳中闪过一丝困惑:“是因为你兽母的死亡……你才变成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