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纨把手放在她肩上,语气平静如水,“凶兽作恶多端,当杀该杀,至于孰善孰恶,需尔明辨,大道行思,取则行远。”
嫦姝吸吸鼻子,泪眼婆娑,像只可怜巴巴的花猫,说话时很是坚定:“弟子谨记五师叔教诲。”
末了她猛然想起了什么:“那些帛金兽在锦州城可有伤人?”
“不曾伤人,就偷些东西罢了。”
赵余涯见她脸色一变,忙答道。
“遭了!我的传音铃还在那些帛金兽身上!要是它们把师尊引来……不行!得在师尊发现之前找到它们!”
她都能想到那些帛金兽遇到她师尊后是什么下场,当即心急如焚地冲出地洞。
“道友!”
赵余涯慌忙对苏纨拱手告退,也御剑跟上去。
“他已经来了。”
悠悠铃音入耳,那阵他在熟悉不过的微寒一并覆来,淹没伏月里的炎热。
“师尊,若有一日,天下人视我为凶兽,师尊亦会斩我于剑下,是吗?”
少年抬起被褐色遮盖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不会有这么一天,”
苏纨划破手指,将溢出来的血珠抹在他眉间,盯着那抹殷红慢慢消散,突然勾唇笑了起来,“若非亲眼所见,哪怕你为千夫所指,我亦只信本心。”
他负手踱步往外走去,懒洋洋道,“你师尊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护你这蠢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
“师尊……”
陆杳有一瞬的失神,胸口倏然一颤,眼里荡出层层笑意来。
夜色正浓,五更已至,山林里气温骤降,仿佛暮冬忽临。
刀光剑影顺着冷月闪过,空气中浓烈腥味弥漫。
草地上野兽尸体遍布,蓝衣小道士用力把长剑扎进野兽身体里,像是发泄怒火般狠狠抽出来,血水滋得到处都是。
余下的一只颤颤巍巍往后退着,其腿边绑着枚小巧的铃铛,随着颤动发出「丁零丁零」的清脆声,它身上多处负伤,皮毛被血浸染,沾在一起,展露出血淋淋的伤口,较深之处可见白骨森森。
“它身上有师妹的铃铛,师妹的失踪定然跟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