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妍音一直以为他是个纸片人,原来他也会感冒发烧。
她去屋中陪他的时候发现他练剑的厚衣已经湿透,这般捂在身上,难怪会风寒。
想着院中那只鹅,她想到了办法。
第二日早起后她便与林婶去青竹村买鸡鸭,林婶是为书院买菜,她则是去捡鸭毛鹅毛。
她想给卫封做一件羽绒服。
羽毛轻便,这样他穿在身上练武也不会觉得束缚了,便不用再穿六层厚的衣衫了。
她负责在青竹村里收羽毛,林婶便答应帮她将羽毛缝进衣衫里。为了给卫封一个惊喜,庄妍音没有告诉别人,林婶也笑她可爱,为她保密。
只是想在古代做好一件羽绒服却是不容易的,她收了足足十日的羽毛才差不多收齐,林婶缝好后,一只袖子上还是差一些。
庄妍音吃过饭便又带了石旺去村中收羽毛。
这次她又见到了上次的小童,只是小童穿得更可怜了,寒冬里只有两层薄薄的衣衫,还都是补丁,与这张清俊的脸完全违和。
小童望了她许久,别过小脸道:“你还没有收集吗?”
“你知道我在收羽毛?”
“我看见了。”他下意识瞧了那柴房一眼。
庄妍音正在一户农户的院中,这家大婶养了好多鸭,但腹部的细羽绒都早被她拔了干净,也是这两天才生出些绒毛来。那大婶怀着身孕不便为她拔,丈夫又出去了,她才打算与石伯动手,只是来了几次也不知道这是小童家。
“那位大婶是你娘吗?”
小童点点头,又猛地负气摇头:“她不是,听说我是被买来的。”
庄妍音怔住。
想再问些话,瞧见大婶托着大肚子过来:“招弟,还不快给姑娘帮忙。”
小童不再作声,抱起鸭圈里的鸭找细绒毛。
石伯上前同他帮忙,两人翻了好半天也没拔出多少。
小童递给她羽毛时,庄妍音瞧见他手腕上那几条淤青的伤痕,像是荆条抽的。
她登时就恼了,欲去质问那大婶,衣角忽然被人扯住。
小童正睁着黑名分明的眸子望着她:“别说,我爹还会打我的。”
“为什么?”
“听说我是被买来的,听说他们一直都没有孩子。”
所以现在怀孕了,就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这么打?
庄妍音感觉自己正义的小宇宙要爆发了:“你是怎么被卖过来的?”
小童摇头,白皙小脸沉默着,狭长的丹凤眼望着远处,很想记起些事来:“我只记得自己为了保护谁,好像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这不会是失忆了吧?
他若是记不住,庄妍音一时也没办法帮他,而且在这古代只要不是拐卖别家的孩子,买卖儿童都是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