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实在是坐累了,倪珂也说累了,傅明森和陆勤还正在兴头上。傅栖言看出她有些倦意,就用手肘撞了撞她胳膊,朝门外偏了偏头。
陆晚会意,对倪珂道:“阿姨,我去一下洗手间。”
倪珂假装没看见自己儿子的小动作,笑着点头。
陆晚前脚走,傅栖言后脚就跟着出去了,一出门就看见陆晚站在走廊上,仰头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头顶昏暗的光线洒下来,将她仰头时露出的雪白脖颈蒙上一层光。
傅栖言走过去,问:“看什么呢?”
说着他也朝画看去,陆晚需要扬高头才能看到的画,他眸光轻轻一抬就看见了,是一副在海里的鲸鱼油画,到算不上好看,陆晚却看得很认真。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陆晚的回答,傅栖言纳闷地看她一眼,“怎么不理我?”
陆晚这才说:“我看到过这幅画。”
“在哪看到的?”
“梦里。”陆晚说。
傅栖言问:“什么样的梦?”
陆晚想了想,不确定道:“可能是,久别重逢?”
傅栖言笑了一下,“久别重逢?跟谁重逢?”
陆晚扭头,将视线收回,落在傅栖言的脸上,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啊。”
她记得不是很清楚,所以刚才盯了好一会儿。
拿到假剧本那段时间,陆晚经常做梦,梦到的都是世界重启之前的事,其中那个在酒店走廊上痛哭的梦她现在还记得。
二十四岁的她就站在这幅画的下面,晶莹饱满的泪滴从眼眶里一颗接一颗地滑落,然后是二十多岁,已经成长为男人的傅栖言走到她面前,递出了一张纸巾给她。
问她:“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第85章
自从她和傅栖言在一起之后,假剧本就彻底失去了效用,但那些曾经做过的梦倒还没忘。
其实有时候陆晚也会好奇,到底重启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会逼得傅栖言亲手写下那个东西,来将所有故事调回正轨。又是因为什么,她会被迫背负罪名远走外国几年的时间。
陆晚知道,如果想要了解当初的真相,只能从徐梓雯的身上获得答案,其他的所有人,已经对重启之前的故事没有记忆了。
傅栖言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画出神,好似有一种怅然若失在里面,他没忍住伸手捏了捏陆晚的耳垂,“到底怎么了?你说的那个梦,是个噩梦吗?”
陆晚先是摇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矛盾地回答:“不算噩梦,但又像是个噩梦。”
“反正是个梦,忘记就好了。”傅栖言用贫瘠的语言安慰她。
陆晚笑了笑,“如果我说梦里面有你呢。”
“那也要忘掉,噩梦没必要被记住。”傅栖言的姿态有些理所当然,说完后顿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将目光落在画上,声音低了一些,“而且我就在你身边,还惦记什么美梦噩梦啊。”
灯光从傅栖言的头顶洒下来,在他乌黑柔软的发上裹上一层暖洋洋的色彩,将这个高大的男生衬得相当柔和。陆晚盯着他,又想起梦中那个二十多岁的傅栖言,已经有了男人模样的他,与现在的面容没有太大的改变。
傅栖言一直都是傅栖言,就算是故事和关系都被徐梓雯搅得一团乱,他还是能在乱如麻的时间里抽丝剥茧,发现事情的真相,找出唯一的一根线来将漏洞缝补,是他凭一己之力将故事拉到正途,作为被蒙骗的重点对象,故事中的主角,他能做到这些,实属是非常亮不起。
若不是那本突然出现,又不符合科学常理的假剧本缠上陆晚,陆晚压根就不会相信自己也是这书中的故事一角。
陆晚想了想,然后抬手将他抱住。她原本想抱住傅栖言的脖子的,但由于两人的身高差距比较大,她退而求其次,调整了手臂位置,落在傅栖言的腰腹上,将头埋在他的怀中轻轻蹭了蹭。
如此亲昵的姿态让傅栖言心中一软,也将她抱住,低声问,“心情不好?”
陆晚确实有点心情低落,但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就用手在他的脊背上一下一下的顺着,刚顺了几下,就被傅栖言捏住了手将她拉开,挑着眉似笑非笑道:“怎么,这刚见家长,就忍不住对我动手动脚了?”
她面颊染上热意,也意识到刚才无意识的行为有些不好,便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咱们快进去吧,出来太久会很没礼貌。”
她说着就往前走,从傅栖言面前经过时,被他一把拽住手腕,然后弯腰低头凑过来,在她白嫩的侧脸上亲亲印下一吻,而后若无其事道:“好,一起进去。”
她摸了摸脸颊,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脸上的红晕褪去之后,才跟傅栖言一起进了房间。
倪珂意味深长地看着小情侣,笑容又欣慰又欢喜。
剩下的饭局就是两个父亲的交谈了,一边聊天一边喝酒,最后倪珂怕俩孩子等得无聊,催了傅明森几次,这场饭局才散场。
双方家长显然极其满意,两日后,两大龙头企业的董事长携孩子在酒店吃饭的消息不胫而走,两家人要联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傅栖言和陆晚之前出席晚宴的照片也流出,两人年龄相当,又郎才女貌,极为相配。
没过多久,傅明森就此传言正面发声,笑呵呵道:“若订婚宴定了日子,会通知大家来参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