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全支支吾吾地回道:“回禀陛下,裴五姑娘流落在外时,饱受饥寒之苦,身形、容貌都未及长开。如今瞧着虽是瘦削了些,但假以时日调养,定能出落成个娇俏明媚的美人儿,就像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
李顺全表示很为难。
他既不能欺君,也不能明知裴五姑娘和荣国公关系匪浅,还出言贬损。
元和帝眸光微动,已然听出了李顺全话中未尽之意。
“如此说来,那丫头瘦得厉害?”
顿了顿,又似在脑海中勾勒着什么,一字一句道:“瘦得脱了相的那种瘦?”
“至于长开后的模样,更是未可知了?”
一连三个问题,听的李顺全冷汗涔涔。
“才情呢?”元和帝继续问道。
李顺全:叠元宝、纸钱,扎纸人和亭台楼阁算才情吗?
他私以为,是不算的。
说出来怕是会笑掉人的大牙。
“回禀陛下,奴才实在不知。”
“裴五姑娘认祖归宗时日尚浅,尚未在京城各府宴饮场合露面,奴才委实难以揣测其才情深浅。”
“奴才愚钝,恳请陛下恕罪。”
元和帝眉头微蹙:“你方才说她流落在外,饱受饥寒之苦。这般境遇下,怕是连温饱都难以为继,又哪来的银钱、心力与机缘去研习琴棋书画?”
“至于规矩、品行、礼仪……”
元和帝幽幽地叹了口气。
常言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那……
谁来告诉他,容貌寻常,才情浅薄,更兼礼数粗疏的裴桑枝,是如何能得荣府老夫人青眼相加,更让眼高于顶的荣妄另眼相待。
要知道,荣妄可是出了名的挑剔啊。
“陛下。”李顺全躬身垂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道:“有道是“耳闻不如目见”,想来裴五姑娘定有奴才眼拙未能察觉的过人之处。”
元和帝的神情有些僵硬:“再有过人之处,她也是高攀了明熙。”
“永宁侯府不过仰仗清玉大长公主与裴驸马的余荫,这勋爵之位虽可袭三代,然观永宁侯其人,志大才疏,终日汲汲营营却一事无成,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忙什么。”
“其子辈更是庸碌之辈,难堪大任,瞧着就不是有出息的样子。”
“不出数年,必成徒有其表的空壳侯府。”
“这般注定会没落的门第养出的女儿,如何配得上朕的明熙。”
“昔年母后临终犹牵念舅舅和表弟体内残毒未清,父皇更是三度垂训于病榻,命朕以仁德庇荫荣氏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