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一分未损,也堵了悠悠众口。”
“省的再有人说您和大哥在啃食死人的血肉。”
永宁侯目眦欲裂,每一个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竟敢妄想让侯府的爵位重归裴惊鹤一支?”
“我允许他的衣冠冢入葬裴家祖坟,没让他沦为孤魂野鬼,就已是仁至义尽了。”
“这件事,休要再提!”永宁侯神情决绝,语气不容置疑。
“裴桑枝,你小小年纪,满眼利益,满腹算计,实在是凉薄心狠,堪比豺狼虎豹!”
“父亲!”裴桑枝打断了永宁侯的夸赞。
嗯,就是夸赞。
最起码,对于裴桑枝而言,是夸赞。
“好,那我不讲利益,讲感情。”
“裴惊鹤乃父亲明媒正娶原配的嫡长子,父亲怎忍心将他安置在祖茔荒僻一隅?寒食无人祭扫,中元更无香火,竟连森森祠堂里,竟也容不下他一方栖魂的牌位。”
“我不过是个与裴惊鹤素未谋面的外人,尚且心生恻隐,父亲您呢?”
永宁侯气的直发抖,胸口剧烈起伏,犹如旧风箱般在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裴桑枝见状,嗤笑一声:“您看,我动之以情,您更不开心了。”
“我与父亲,皆不是光风霁月、至情至性的君子,所以还是谈利益讲得失,最合适。”
“不是自己的路子,以后别瞎往上挤。”
永宁侯怒不可遏:“无论如何,本侯都绝无可能请立裴惊鹤为世子!”
裴桑枝眸光微不可察的闪了闪,叹息一声,颇为遗憾:“那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再排齿序,修葺坟茔,寒食中元享香火祭祀,灵位入祠堂,办水陆法会,燃长明灯,总是可以的吧?”
永宁侯定定的注视着裴桑枝。
真的,真的很想掐死这个处处跟他作对的孽障!
可恨这个孽障偏生有几分运道,请来了裴驸马,又入了荣国公的眼,连御前的小李公公都对她另眼相待。
气煞他也!
气煞他也!!
“若不是知道你是我和庄氏所出,单看你这般行径,我怕是都要疑心,你跟那裴惊鹤才是血脉相连一母同胞!”
裴桑枝失笑:“父亲可真能说笑。”
“裴惊鹤在旁人口中,既是赤诚善良的君子,也是胸怀大义的英雄。您觉得,这些锦绣高洁的字眼,哪一个跟我沾边。”
“只有集父亲和庄氏所长,我才能出落的这般阴险凉薄,野心勃勃的想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