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经传来鸡鸣,天色渐亮,没有点灯的屋子白蒙蒙的。
就在乐妤想抽身下地时,宋景暗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早,再睡会。”
身子顿了一下,他什么时候醒的?
最后乐妤还是起了,走到屏风前穿外衣,“驸马今日不用进宫吗?”
可身后半响没有应答,乐妤都穿好衣服了。
乐妤以为他又睡着了,回过身去才发现他目光大胆,一动不动看着她,乐妤心里一惊,不动声色避开了他的视线。
“公主,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宋景仍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何事?”
他没再出声,但是乐妤分明看见他的唇形是“洞房”两字。
纵使乐妤心性坚定,在这一刻都红了脸,不知名热气从心头窜上来,延到耳根子后。
乐妤不敢再和他对视,出了外间。
“水。”宋景憋了笑,朝她喊。
时辰尚早,外头还没有伺候的人,乐妤也不忍心叫醒小七,只好自己端了水给他。
“驸马下次再喝醉,直接歇在弦惊堂不就好了,何苦还要多走一程。”
宋景接了水,似笑非笑:“弦惊堂哪有你这暖和。”
“那便是云飞办事不周了。”乐妤坐在桌前,也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不问问我昨日为何喝醉?”
乐妤不是很在乎,原也不打算问,可他都这么说了,不好不给面子:“驸马昨日为何醉了?”
“噢,天香楼姑娘实在难缠,就多喝了几杯。”
乐妤听完只“哼”了一声,心里骂他幼稚。
宋景又低低笑了,继而道:“昨日六皇子宴请,徐太尉等肱骨大臣都在,为臣子不好推拒,所以昨夜便辛苦夫人了。”
乐妤被先前两句惊了,并未过多在意他称呼的变化。
他这是投了六皇子?
嘉贵妃在她这边暗示,六皇子亲自寻人,这一派是把宋景拿下了?
不对,不会这样简单,皇子结党不会摆到明面上来,里头定然还有其他事情。
乐妤忽而想起民间传说,都说相府二公子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宋景就是建安帝手中一把凌厉的剑。
那,如今这一把剑是被主人操持着,还是想易主?
还是,建安帝选中了六皇子?
乐妤试探开口:“昨日,嘉贵妃……”
“我知道她要求什么,你应了便是。”
还真是?
乐妤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头上的脑袋是悬着的,如若宋景真是私自结党,那一旦事败,她小命也难保。